那根白色的耳机线,像根小绳子,把两人连在了一起,成了最直接的纽带。
“随便。”李将来的声音从身侧传来,很近。
呼吸落在她的胳膊上,带来一阵微痒。
苏念的手指在歌单里翻来翻去,最后选了一个她常听的纯音乐歌单。
里面都是些舒缓的曲子,适合深夜听。
轻柔的钢琴前奏像流水一样,通过耳机线,缓缓淌进两人的耳朵里。
音乐把外界的一切都隔绝了。
在这个狭小的活动室里,仿佛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创造出了一个只属于彼此的小世界。
他们谁都没有再说话。
李将来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不知道是在假寐,还是在认真听音乐。
冷白的灯光勾勒出他好看的侧脸轮廓,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
平时的疏离感少了很多,看起来安静又毫无防备。
苏念偷偷转头看他,心跳在钢琴声停的间隙“咚咚”响。
她赶紧屏住气,怕他顺着声音听出自己的慌。
鼻尖萦绕着他身上的皂角香,混合着淡淡的电脑硬件的金属味,一点都不难闻,反而让人觉得安心。
一曲子结束,下一是略带节奏感的电子纯音乐。
空灵的旋律里带着鼓点,比刚才的钢琴曲更有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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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某个鼓点响起的瞬间,苏念眼角的余光瞥见了一个小动作。
李将来搭在桌边的手指,指尖跟着鼓点轻轻敲了下桌面。
就一下,很轻,像怕被现似的,很快又放了回去。
那一下轻敲桌的动作,让苏念的心脏漏了一拍,指尖都麻了。
她盯着他搭在桌上的手,连呼吸都放轻了,怕惊扰这份偷偷共享的节奏。
她看到了。
她看到了他冷硬外表下,那不经意流露出的、和她共享着同一段旋律的瞬间。
他没有看她,她也没有说话。
但这根细细的耳机线,好像把他们的节奏绑在了一起。
这种心照不宣的默契,比任何亲密的动作都让她心动。
空气里还留着刚才吃夜宵的粥香余温,连钻进来的冷风都软了,贴在脸上不凉了。
苏念能清晰地听到自己血液流动的声音。
还有身边人那平稳的、慢慢和她心跳同步的呼吸声。
她低下头,看着那根连接着彼此的白色耳机线。
嘴角控制不住地扬起来,弧度越来越大,心里甜得像吃了蜜。
原来,靠近一个人,共享一段喜欢的音乐,是这种感觉。
而李将来,依旧闭着眼睛,好像还沉静在音乐里。
只有他自己知道,刚才指尖跟着节奏敲桌时,心跳快了半拍。
还有耳根处,那无法掩饰的热度,一直在往上攀升,怎么都压不下去。
他没敢睁开眼睛,怕被苏念看到自己泛红的耳尖。
屏幕角落的测试进度条还在慢慢爬。
又过了几分钟,进度条终于走到了头。
电脑出“叮”的一声轻响,弹出“测试通过”的绿色提示。
苏念下意识地看过去,却先瞥见了李将来的耳尖——红得像浸了草莓汁,还没褪下去。
她低头看着手里的耳机线,嘴角扬得老高。
原来共享一歌的时间,比进度条满了还让人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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