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绝对是故意的,耍那些苦肉计,好博取同情。
她十分阴暗地想着,像潮湿角落里的鼠妇。整个人都是黑漆漆的。
“去医院。”
齐耀光不为所动。鼻子还挂着泪珠,她烦躁地挠了挠头发,红着一双眼朝他吼道:
“我说去医院你听不见啊?!”
“把钱拿了,行吗?”
他固执地不肯说多馀的话,只是一个劲儿地叫她拿钱。她也沉默地拉扯着,两只眼睛布满了麻木。在寂与静的中间,她觉得应该过来一辆车,把他们都撞死。
齐耀光最终还是被她拽去了医院。
医护在给他清理伤口,顾梦竺却被按住了手腕根本走不脱。
“你要是走我也马上走。”
她挣扎了一会儿就不动了,像是放弃跟他理论。护士给他固定好夹板,对着她仔细叮嘱起来。她颇有礼貌地耐心听着,实际上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笑死了,跟她有什麽关系,死在她家那叫晦气,死在外面才好呢!
她接过窗口工作人员递过来的药,出医院大门时把人叫住:
“你的手伤了,还要回去?”
“不回去就没有钱。”
她把药和钱提至半空:
“拿走,你就有活路了。”
他无言地看了她一眼,将右手藏得死紧扭头就走。顾梦竺看着他越走越远,痛苦地呜咽了一声:
“你为什麽总要这样逼我?”
她快步跟上去:
“钱不是这样赚的。你换一份工。”
“换一份怎麽还你钱?”
“服务员包吃包住的,怎麽还不了?或者保安?酒店前台?你做水泥工挣的钱,我拿得心不安,也不想要!”
他站在红绿灯面前等待,没有回头:
“想想我怎麽输光了你的钱,你就可以心安了。”
顾梦竺眼眶涩涩的,低下头猛吸了一口气,下一秒便拉住他的右手往旁边扯,朝出租屋的方向走回去:
“你搬回来,钱可以慢慢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