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说粉色很丑吧,这人到底什麽审美!
正打着哈欠,某人就打电话来了。看着手机上那个熟悉的名字,她想也不想就按了接通。
“哈喽?”
“喂大小姐,刚去咗(了)租界扮洋鬼啊,讲咩(什麽)哈喽吗喽?”
听到那语气,她的嘴角不自觉抽了几下:
“哦,雷猴啊雷猴,几日冇(没)见,雷猴吗?”
“你都知道几日冇(没)见啊,打只(个)电话要你命咩!”
“哎呀,电话费多贵啊,刚刚卑咗(给了)租金,唔(不)舍得嘛。”
“哇,你人冇几大活得咁孤寒,有面皮冇?”(你人不大活得那麽吝啬,有脸皮没?)
“冇(没)。”
笑声透过手机传了过去,陈箩翻了个白眼:
“租金几多(多少)啊,连打只电话都吝吝啬啬。”
“住了酒店一百二一晚,住咗(了)两晚,加上——”
电话那头传来她疯一般的喊声:
“咩(什麽)话?!一百二一晚?你怎麽敢的?你裤袋里有几多(多少)钱啊,经得住咁果(这麽)使?”
“惊咩(怕什麽)啊,果边滴(这边的)房租更夸张。”
哪怕戴着手套,刺骨的寒意依旧伴着冷风渗透到指端,顾梦竺不得已搓搓双手,冲着掌心哈气。陈箩听见电话那头窸窸窣窣的动静,问她:
“天气很冷啊?”
“是啊,估计有零下咯。”
“穿着衫未啊(穿衣服没)?听讲北方都要穿羽绒过冬喔。”
“穿啦管家婆,我冇咁(没那麽)蠢。”
松枝上还坠着一扇的雪,顾梦竺眼动心动,走过去拽了拽。散雪哗哗落下,白的绿的颜色在空中摇动,时不时扑出一股寒气。她抖了抖头上的雪花,擡头往上看,发现顶上枝头的雪晶莹得可怕,像是绿孔雀翅羽间夹杂的盐粒,动静之间全是闪烁的微光。
“喂,问你租金啊,做咩唔答(干什麽不回答)啊?”
“顾着望雪咯,七百五,仲未(还没)算上水电添(语气词)。”
“七百五?!你发梦啊!”
“算平啦。难道住酒店吗,酒店多贵啊。”
陈箩又开始骂起齐耀光来,什麽讨债鬼一分钱不挣净往外施舍,上辈子杀人放火这辈子遇到霉神云云,她一边听一边乐。
无所谓了,只要别殃及她就行。
“喂,听说天气太冷连手机都会冻关机喔。”
“那你怎麽舍得让我在寒风中接电话?”
“唔系挂,你咁番薯嘎,唔识搵地方啊?”(不是吧,你那麽蠢啊,不会找地方)
“你至系番薯。”(你才番薯)
两人吵吵闹闹聊了大半天,直到芳姐喊人了才堪堪撂下电话。
“坏了,差点忘记买嘢(东西)。”
顾梦竺忽地拍起脑袋,急急忙忙奔向附近的小超市。一场血拼下来,看了一眼账单,好家夥,钱包大缩减,她心痛到胃部抽疼。
齐耀光正趴在地上擦污渍,听到门口的动静把头转过去,看到某人惊掉的下巴时还抖肩乐了一下:
“收收下扒(下巴)啦,靓女。诶诶诶,门开住(开着)啊,通下风。”
“不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