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宴会厅灯光明亮得近乎冷酷,米白墙面,灰色地毯,空气里混着廉价香水和烤肉的油烟味。
诗织站在试衣镜前,最后一次确认自己是否足够“得体”。
高领米白针织连衣裙,长至小腿中段,袖口收得极紧,裙身却因为胸臀的夸张弧度绷得像第二层皮肤。
腰窝深得能陷进去两根手指,胸前鼓胀得几乎要裂线,乳尖隔着厚厚的羊毛混纺仍旧顶出两粒隐约的小点。
她抬手想把高领再往上拽,却怎么也遮不住锁骨下方那道若隐若现的乳沟。
耳坠是最小的珍珠,口红是裸色,头用一根黑色绒面夹挽成低髻,露出整片雪白的后颈。
她深吸了一口气——她希望自己再瘦一点,胸和屁股都再小一点。
宴会厅里已经坐满了人。
“哎呀,这不是早乙女吗?不对,现在应该叫藤原太太了吧?”退休的数学老师已经谢了顶,眼袋却比当年更重。
他端着酒杯,笑眯眯地走近,目光像当年补课时一样,先落在她脸上,再慢慢往下滑,停在她高领勒得鼓胀的胸口,又滑到腰窝,最后回到她脸上,带着一种“只有我们俩懂”的亲昵。
“真看不出来啊……”他故意拖长音,声音不高,却足够让周围几个人听见。
“以前埋头死读的小姑娘,现在出落得这么……漂亮。”他说话黏糊糊的,视线在她乳沟上方那道被高领勒出的深沟里来回扫了两圈。
“当年给你课外辅导的时候,你总是低着脑袋,脸红得跟苹果似的。”他顿了顿,笑得更暧昧“现在倒落落大方了,嗯?”
周围有人附和地笑,诗织却像被钉在原地。
那句“课外辅导”四个字像一根钝针,精准地戳进她最耻辱的记忆里。
她下意识把毛衣往上拉了拉。
“老、老师说笑了……”她声音很轻,尾音颤,耳尖瞬间烧得通红。
老师还想再说什么,门被粗暴地推开,一个小混混模样的高大男人走了进来。
背心,纯黑牛仔裤,紧绷在肌肉上,刻画出凌厉的肌肉线条。
金在灯光下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泽,刘海长得盖住半只眼睛,露出的一只细长眼尾却上挑得恶劣。
耳钉从耳垂一路排到耳廓,一整排银色小环,唇钉在厚唇下方闪着冷光。
喉结突出,锁骨凹陷,手臂线条硬得像铁,青筋在小臂上蜿蜒。
整个宴会厅瞬间安静半秒,随即是压低嗓门的窃窃私语“佐野怜司?不是退学了吗?”
“还真是他啊?听说跟人打架把人打进Icu……”
“谁请他的啊,真没素质。”
他根本不理,直奔自助吧,一杯威士忌倒满,仰头灌下去,喉结上下滚动,唇钉在灯下闪出一道冷光。
第二杯,第三杯。
然后他端着酒走到老师面前,咧开嘴,笑得像狼。
“老师,退休快乐啊。”他把酒杯往老师面前一递,声音不大,却足够让周围三桌都听见,“不知道您有没有如愿以偿上到哪个女学生呢?”
“你在说什么呢?!这么大人了不知道害臊吗?”老师摸着秃顶很是生气的样子,但同时眼神飘忽,满是心虚。
“您才是应该害臊吧?”那男人哈哈大笑,耳钉在灯光下一闪一闪的,“您以前那点龌龊心思,哪个女学生不知道?装得人模人样,眼神还他妈那么贱。”
他说完,干了杯子里的酒,轻蔑地冲老师摇了摇杯子,便又径直走到自助吧前倒起了酒。
诗织呼吸猛地一滞。
终于有人替她说出了她这八年连做梦都不敢吐出的那句话。
她胸口像被什么狠狠撞了一下,酸得胀,眼眶瞬间烧起来。
她盯着怜司的后颈,那里有一道旧疤,喉结滚动时青筋鼓动,手臂肌肉绷得背心几乎要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