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疏临下朝后,照例换上一身常服,如同往日一般,信步来到了熙熙攘攘的“锣鼓巷”美食街。
空气中依旧弥漫着各种诱人的香气,人流如织,叫卖声此起彼伏。
他习惯性地先去了那家糖炒栗子铺,买了一包热乎乎的栗子吃,又踱步到奶茶店窗口,要了一杯新出的桂花酒酿奶茶。
然而,一路走来,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是了,往日里,总能在某个摊位前,或是店铺里,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要么在兴致勃勃地向客人推荐新品,要么在皱着眉头试吃伙计的手艺,要么就是搬个小马扎坐在街边,捧着一碗小吃,吃得一脸满足,看见他来了,还会眼睛亮亮地招手。
今天,却始终没看到。
起初他并未在意,只当她可能在后面厨房忙碌。可连走了好几家常去的店,都没见到人,问起掌柜或伙计,得到的回答都是,“回爷的话,东家今日还没过来呢。”
萧疏临微微蹙眉,这不像她的风格。
美食街是她的心头肉,她几乎天天泡在这里,风雨无阻。
一种莫名的不安感悄然爬上心头。
他立刻对身后的侍卫使了个眼色。侍卫会意,迅低声询问了几句。
很快,消息传来:太子妃娘娘今日未曾出宫,据东宫留守的人说,娘娘似乎……身子不适,一整日都未曾踏出院子。
身子不适?
萧疏临的心猛地一沉。
那个整天活蹦乱跳、精力充沛得像只小松鼠一样的人,也会病到一整天不出门?
他再也顾不上什么“微服私访”、什么蹭吃蹭喝,手中的糖炒栗子和奶茶瞬间不香了。
他转身大步流星地朝东宫方向走去,步伐越来越快,最后几乎是用跑的。
回到东宫,他径直冲向苏满满的院落。
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几个宫女守在外面,脸上带着担忧。见到太子急匆匆赶来,连忙跪下行礼。
“娘娘呢?”萧疏临的声音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急切。
“回殿下,娘娘……娘娘在房里歇着,说是没胃口,一天都没怎么吃东西了……”大宫女春桃红着眼眶回道。
萧疏临推开房门,一股淡淡的药味混合着病气扑面而来。
内室的床榻上,苏满满小小的一团蜷缩在锦被里,只露出半个苍白的小脸,眉头微微蹙着,往日里亮晶晶的眼睛紧闭着,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看起来脆弱又可怜。
听到动静,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是他,似乎想挤出一个笑容,却没什么力气,声音细若游丝,“殿下……您下朝啦……”
萧疏临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他快步走到床边,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触手一片滚烫!
“怎么病得这么厉害?传太医了吗?”他的声音瞬间绷紧,带着怒意,既是气她不懂照顾自己,也是气宫人伺候不周。
“传了传了,”春桃连忙道,“太医来看过了,说是感染了风寒,吃了药,刚汗睡下没多久。只是娘娘一直说没胃口,什么都不肯吃,药也是勉强灌下去的……”
没胃口?一天没吃东西?
萧疏临看着床上那个病恹恹、连嘴唇都有些干裂的人,再想起平日里那个对食物充满无限热情的她,巨大的反差让他胸口闷得慌。
他挥退了左右,独自坐在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