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稚颜将手里的石头扔了出去,皱着眉头道:“很困难。”
“如今山南州已经是西南军囊中之物。”
王稚颜顿住,“怎麽可能?先前林刺史还曾秘密联系各方郡县,他心思不纯,也不可能降服于西南军威慑之下。”
宋泠微微一笑道:“事实胜于雄辩,不久前扬州已经开始南下,西南军的主力在苍梧州。你猜若以林刺史的心性和度量,他会不会在这样合适的机会动作?”
可是并没有,就连云州刺史都觉的,山南州平静得过分了。
“那你就不怕旁人起疑心?”
“怕,”宋泠爽快道:“所以很快山南州就要动作起来了。”
她目光灼灼看向一旁的王稚颜,笃定道:“半年内,南疆必须乱。我需要一支队伍与北上的西南军呈夹击之势。青龙寨地处荆州南缘,又与西边的益州,西南的云州以及南部的山南州临界,易守难攻,是最合适的大本营。”
王稚颜紧紧盯着她,忽而想到她如今已经是青龙寨的二当家,而她入南疆也不超一载而已,眸底震惊与忌惮,“所以,你在至南疆以前,便已经为今日做下准备了吗?”
她不知该是不是该赞叹她所谋甚大,所思甚远。
“我只能给你半年的时间。”
王稚颜或许也被她的笃定所感染,既然已经走上了这条路,那麽还有什麽是不能试的?
“半年就半年,你等着看。”
山风吹得树叶刷刷作响,彼此仿佛能听见心底的震撼与野心。
“你说事情若成了,我算不算得一大功臣?”
宋泠笑着,“怎麽不算。”
“那我高低得要个大官做一做。”
“多大的官算大?”
“怎麽着。。。。。。算了,再说吧。我也没有做过官,也没有女子做过官,我怎麽知道?”
宋泠声音好似有些飘渺:
“日後就有了。”
。。。。。。
宋泠作别一行人,等下了山时十鸠才出现。
他面上严肃道:“姑娘,英姨特意说过您不能去洛阳。”
宋泠停下来脚步,叹了一口气道:“我有我不得不去的理由,十鸠。英姨当然是为了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懂占卜之术,若是有什麽危险我怎麽可能不知晓呢?”
“洛阳得有人去,也只能是我去。”
十鸠张了张嘴,觉得也有道理,“那行吧,要不要传一张信条给七满她们,若是发生意外也好有个准备。”
“她们又能帮上什麽呢,传一封信给留守洛阳的门人吧,我们快马加鞭从荆州赶过去,恐怕也要十多天的功夫。”
“好。”
十日後
洛阳一处宅院里,宋泠沉默着听着门人查到的消息。
“陛下病重了已经近二十日,这一消息为什麽南疆没有收到?”
宋泠冷声道:“差之毫厘,失之千里。若是我并未赶来,你们可曾知晓我们会损失掉多少门人?”
那门人显得也有些惊异:“不可能!”
怀莱的消息网都是彼此畅通的,“我明明将消息传了出去。”
“传给谁了?”
南疆除却她无非褚招颜懂得密语。
“时钰。”门人笃定道:“本来这些消息应当是直传门主或者由招颜转述的。可是先前时钰突然传信来,门主你身体更是不好,便由他代为接受。”
毕竟那时候时钰到了南疆,门人都是知道的。
时钰借命一事,宋泠并未丶或者说不能告知任何门人,一旦公开整个怀莱必将乱套,那麽竹楼禁地的秘密也就守不住了,大家一个也逃不了。
“时钰触犯门规,此後便不再是我门内人,你传信下去,从今日起,怀莱所有事物都不可假于他手。”
那门人眸底震惊,似乎是不解,但是见宋泠神情严峻也没敢再求情。
宋泠一向是好说话的,而怀莱彼此都是亲人般的存在。什麽样子的错误,须得逐出怀莱?看样子他须得找人去查一查了。
而最令宋泠不解的是,时钰,为何要隐瞒皇帝病重的消息。
他一日间消失在南疆又是去了哪里?
还有他是从哪里学到的秘术。。。。。。越想下去,宋泠冷汗直流,好像有个惊天的秘密等着她去窥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