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韩胜玉闻言也摸不准殷姝意现在是个什么情况,难怪今日她来了不见殷姝意出来。
不过,只要她不作妖,韩胜玉也没多余的精力管她,说完了事就起身告辞。
离开时,经过殷姝意院子外的月亮门,韩胜玉下意识地朝里望了一眼。只见半开的窗扉后,一双眼睛正紧紧盯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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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韩胜玉看过来,那眼睛的主人像受惊的兔子般猛地缩回头,窗户也被迅关上,出轻微的响动。
韩胜玉:……
她是能吃人不成?
殷姝真一脸无奈,“她现在就是这样子,常常一个人在屋子里,平日还愿意见见我,别人见都不见的。”
韩胜玉憋了一会儿,到底没忍住,对着殷姝真说道:“殷姐姐,其实二姑娘这样也好,至少眼下皇后娘娘不会再盯着她,也算是因祸得福。”
“只能这样宽慰自己了。”殷姝真道。
与殷姝真辞别,韩胜玉回了城。
马车驶回城中,路过状元楼时,韩胜玉心头微动,让付舟行停了下来。
“姑娘,怎么了?”付舟行勒住缰绳问道。
“我一见到这状元楼就倍感亲切,当初初到金城,进的第一家店便是这里,甚是怀念啊。”
付舟行跟了这些日子,已经摸清楚三姑娘的性子,这是想去逛店了,于是立刻说道:“一路奔波,姑娘正好歇歇脚喝口茶解解乏。”
上道!
韩胜玉带着付舟行进了状元楼,小二将他们的马车赶去后院喂食,服务很是周到啊,难怪状元楼是金城第一酒楼呢。
二人一路上了二楼,寻了个靠窗又不显眼的雅座坐下,点了一壶碧螺春并几样精致茶点。此刻虽不是茶楼最热闹的时辰,但大堂里依旧坐了不少茶客,高谈阔论之声不绝于耳。
果然,不出韩胜玉所料,几乎十桌里有七八桌都在议论通宁战事。
“……要我说,就是三皇子太过托大!什么‘战神’,不过是吹出来的名头,真遇上兖国的精锐,这不就原形毕露了?”一个穿着绸衫,看似有些家底的中年男子唾沫横飞。
“可不是嘛!连丢两城啊!我大梁立国以来,何曾受过如此奇耻大辱?陛下将他撤职查办,真是英明!”旁边有人立刻附和。
“听说他当时还想跑?被手下将领拦住了?啧啧,真是丢尽了皇室颜面……”
“唉,也别这么说,三皇子以往的战功总不是假的吧?也许是兖国这次偷袭太过突然……”也有零星微弱的不同声音,但很快就被更大的声浪淹没。
“功是功,过是过!丢了城池就是大过!再说,谁知道他以前的军功有没有水分?说不定是底下人为了让皇子脸上好看,故意让给他的呢!”
流言越传越离谱,甚至开始质疑李清晏过往的所有战绩。韩胜玉端着茶杯,指尖轻轻摩挲着温热的杯壁,面色平静地听着。
这些言论大多空洞,充满了臆测和情绪化的攻击,显然是有人刻意引导,就是为了彻底败坏李清晏的名声,让他再无翻身之日。
付舟行在一旁听着不由蹙起眉,这些人真相为何尚且不知,在这里满嘴胡言。
就在这时,楼下的说书先生醒木一拍,清了清嗓子,开始讲古。今日他讲的并非才子佳人或者侠义传奇,而是一段前朝旧事,说的正是一位功高震主、最终被猜忌剥夺兵权,含冤而死的名将。
说书先生语调沉郁,将那名将的忠勇、战功赫赫描绘得淋漓尽致,又将其被奸臣构陷、君主昏聩猜忌的过程讲得曲折动人,最后名将屈死,边境随之大乱,外敌长驱直入……听得堂下不少茶客唏嘘不已。
韩胜玉眸光微闪,这说书先生选的段子,时机未免太过巧合。看似讲古,实则句句都在影射当下。
是巧合,还是……有人借说书人之口,在为李清晏鸣不平,或者说,在引导民众思考另一种可能?
她不动声色地打量那说书人,只见其神色坦然,并无异样。但当她目光扫过二楼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时,却看到一个戴着斗笠的身影微微抬头,与说书人的视线有刹那的交汇,随即又低下头去,默默饮茶。
韩胜玉不知斗笠人是谁,不过引导的方向是善意的,想来不是三皇子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