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怎么样呢?”白梵行不以为然,“表哥,你在外面征战这几年当知道国库空虚,去年皇上还大兴园林,今年盛夏就带着后宫嫔妃去避暑,朝野上下怨声载道。今年春你的粮草就给断了,若不是你早有准备戍边复垦,士兵们都得饿着肚子守城。”
说起这些白梵行的火气就越来越大,“可你开的那点田地,只能管你营下的将士勉强不挨饿,其他地方呢?这次周定方连破两城,是守城将士不奋勇杀敌吗?是他们肚子都填不饱,哪有力气跟敌人拼?
朝廷上下的官员,尤其是户部那些老滑头,个个装聋卖傻,把你推出来顶缸,他们以为就没事了吗?除非沈复能大获全胜,不然的话有热闹看了。”
“好了,不要再说这些了。”
“怎么不说?不然你以为韩胜玉这么一个小丫头,凭什么能让皇上点头她的海运生意与二皇子合伙?是因为她能赚钱,听说永定的海船已经启程,希望能平安回来,不然的话……韩胜玉就真的有危险了。”
皇帝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是拿着韩胜玉当赚钱的耙子,一旦她无用,皇帝说翻脸就翻脸。
太子对韩胜玉忌惮,又不是怕一个小丫头,是因为太子也知道国库没钱了,他若是断了皇帝的财路,这才是自己找死,太子为什么想要跟韩胜玉分一杯羹,而不是直接想个法子把她压下去,还不是忌惮皇上?
东宫储位有二皇子虎视眈眈,小杨妃这次被皇后整治受了委屈,如今皇上对她更是宠爱有加,皇后母子岂能安枕?
白梵行憋的狠了,早就对朝堂上那些人心生不满,这会儿当着表哥的面狠狠地骂了一通,这才觉得憋在心口的那股子气散了些。
李清晏见白梵行自己能把自己气成这样,也真是个人才,给表弟斟了杯茶,放缓语气说道:“你如今是真的长进了,居然都能想这么多了。”
白梵行:……
你这是夸我还是骂我?
白梵行就当表哥夸他,头也不抬的说道:“表哥,你是不知道我最近过的什么日子,我爹老拿韩胜玉跟我比,这是我能比的吗?我要是有韩胜玉那脑子,早就三元及第当状元了,我还能是个纨绔?”
李清晏:……
“这能怪我吗?都是生孩子,韩应元能把闺女生的这么聪明,我爹却能生出我这个纨绔,他不反省自己反倒是骂我,我不冤吗?”
李清晏:……
“你这都跟谁学的这些乱七八糟的话?”
“韩胜玉啊,她说孩子无能是种子不行,大家都是给人当孩子的,生下来就有高低贵贱聪慧愚钝之分,孩子有什么错呢?他才那么点大懂什么,当然是做父亲的失职。”
李清晏:……
长着大,从未像今天这般这般无话可答。
粗粗一听胡言乱语,细细一想又有几分道理。
他使劲揉揉额头,真是魔怔了,这个韩胜玉有毒。
就在这时,李清晏耳朵微微一动。
“白少爷,你说我坏话,怎么也不知找个僻静安全之地,就在这院子里生怕隔墙无耳我听不到吗?”
两家的墙头上探出一个小脑袋。
白梵行“蹭”的一下跳起来,这个韩胜玉神出鬼没的,吓死他了,他立刻倒打一耙,“你一个姑娘家怎么能爬墙头?谁家闺秀像你这般撒野?”
“我还小呢,我爹说了我这般年纪就该憨吃憨喝憨睡,正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年龄,不能束缚天性,我爹都不管我,你管我?”
韩应元:我没说过,这锅我不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