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灯莹然,温馨静谧的室内,两人在默然中视线交汇。
梦境是可怕的,现实中的一切却是熟悉而安全的。她想她迫切地需要一点真实来填满空虚心脏。
孟岑筠停了手,用拇指腹碰了碰她唇瓣,说:“换身衣服。”
她看着他,没出声,伸手拈着睡裙最上端的一粒小米珠扣,解开。
他克制着呼吸频率,没移开视线,也没背过身去。
兰嘉迎着他目光,一粒一粒地往下解,开敞着,抓住裙摆两端往上,从头顶上褪下来。
温度适宜,大片皮肤接触到空气,也没有想象中那样敏感应激,亦或是她发现,在他面前袒露并不令她感到羞耻。也许他们已经越过无数个循序渐进的节点,抵达一段亲密关系的终点。
床单暗而深,是接近橄榄色的绿,掺杂着一丝灰度。兰嘉屈膝坐在上面,娇小的一团,洁白,无暇,像枚温润有光的珍珠,他眼里的唯一亮色。
此情此景,并没有让他滋长出一颗旖旎之心,他看着她眼睛,罕见地,庄重地,严肃地,像是一生一次那般确信地想着:
去它的兄妹伦理。
去它的人言可畏。
去它的道德坚守。
去它的清醒理智。
他爱易兰嘉。
他确定以及肯定,他爱易兰嘉。
可在确认她的心之前,他不会说出口。
是否开始一段关系,选择权全在她。
後来他又重新为她穿上衣服,由他亲自挑选的,亲自系扣的,一粒一粒,一处一处,精心照料他最爱的珍宝。
熄了灯,两人重新躺到一起。
氛围早就在不知不觉中改变了,彼此都心知肚明。
兰嘉凑近,与他枕着同一只枕头,忽然说:“我们要不要做某些事情?”
孟岑筠沉默半晌,滞涩开口:“我们之前说好的。”
她失落,“那怎样才算时机成熟?”
要稳定,有保障,准备万全。
至少要等到结婚後……
可他又怎麽能主动向她提?她实在太小了,年岁差太大,不管用什麽方式都有种剥削意味。婚姻不是必需品,她又是没玩够的年纪,他在这种时候提出,说不定激起她逆反心理,实在很败兴。
孟岑筠将这番想法都咽下去,换了个说法:“如果你愿意往後馀生都坚持同一项选择的话……”
兰嘉听懂了,“原来你想做我的唯一。”
孟岑筠不置可否,等她反应。
黑暗中,便只听见兰嘉延长声音,带着点作弄心理,“既然这样,我确实该好好想想,认真考虑。”
他听了又有点不是滋味,捏捏她的脸,“不许想了,睡觉。”
孟岑筠捂着她的嘴,怕她又说出什麽惊天的话。
兰嘉呜呜无声,没动了,忽然恶作剧似的,将他掌心舐了一下。
他睁大眼,又撤回了手,那一小块湿润火烧火燎似的。
她得寸进尺,微笑着说:“不管怎样,你都要补偿我。”
“那你想怎麽做?”
“触碰你。”
“我告诉过你,我的界限。”
兰嘉没应声,狡黠地伸出一只手,肆无忌惮地乱动乱作。
孟岑筠穿得单薄,宽松,简单,她却觉得十分诱人,正好方便她为所欲为。
“哥,你再靠过来一点。”
他尽力克制住喘息,又往她身边挪了点,近在咫尺的距离。
兰嘉凑过来,与他鼻尖相抵,很亲昵地蹭了蹭,认真问:“喜欢吗?”
“哪一方面。”他声音有点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