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他的脚步像被钉住了一样,猛地刹停在半路中。
长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只见自家那位王爷,正以一种绝对保护兼占有的姿态,将那位要求“保持距离”的顾姑娘,严丝合缝地搂在怀里!
王爷的手臂还霸道地圈着顾姑娘的纤腰,顾姑娘……顾姑娘整个人都快嵌进王爷怀里了!
长风的大脑瞬间宕机,一片空白。
——这便是顾姑娘的“保持距离”?!
——王爷原来不是不喜女子,而是有一种……偏好“幕天席地”的风月情致?!
——完了完了完了!他不但发现了王爷的“秘密癖好”,还打扰了王爷的“雅兴”!他会不会被灭口?会不会被发配去扫一辈子马厩?!
长风忽然心生一计,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口中依旧喊着:“王爷!王爷……您在哪儿?!”
池塘边,只剩下僵硬如化石的两个人。
顾惊鸿:“……”
萧承砚:“……”
顾惊鸿手忙脚乱地拢好自己散开的披风。
萧承砚也迅速坐起身,看着顾惊鸿手忙脚乱的样子,忽然嘴角牵扯起一抹弧度。
“有什麽打紧,长风不是外人。”
顾惊鸿:“……!!!”
……
十日後,西南营帐
西南边陲的风带着粗粝的沙尘和潮湿的寒意,吹过连绵起伏的营帐。
帅旗猎猎作响,空气中弥漫着铁锈丶皮革丶汗水和远处隐约的硝烟混合的独特气息。
顾惊鸿的营帐孤零零地立在帅帐侧後方的一片空地上,视野确实开阔,能望见远山和部分营地布局,但也意味着更直接地承受风沙的侵袭。
这麽安排一来是顾惊鸿的意思,她到西南来毕竟是来查鹞鹰的,若是跟萧承砚住得太近总归不方便。
二来,萧承砚是整个西南军的统帅,既到了这里,便该尽少沾染些儿女私情,离得远一些,他便可以专心一些。
顾惊鸿帐内陈设极简,除了一张行军床丶一张堆满舆图和古籍的矮几丶一个盛放工具的藤箱,再无他物。
她伏在案前,纤细的手指在一张详细标注了“老鸦滩”地形的图纸上滑动丶计算,偶尔提笔写下几个娟秀却透着锋芒的字。
……
帅帐内,气氛肃杀。
巨大的沙盘占据了中心位置,山川河流丶关隘城池,一目了然。
萧承砚一身玄色轻甲,未戴头盔,墨发束起,更衬得面容冷峻如寒玉。
他负手立于沙盘主位,身形挺拔如松,无形的威压沉甸甸地弥漫开来,笼罩着整个军帐。
一位副将正指着沙盘给萧承砚介绍西南战况。
刚起了个头,便被萧承砚伸手阻止。
“废话毋庸赘述。”他伸手在沙盘中插了三个位置,“此三处,即刻起,增派三倍暗哨,昼夜轮替,务必给我盯死!”
三处均在“飞鹰涧”附近,衆将隐隐觉得那条暗河的事似乎比表面看上去的要更复杂。
“此外,工事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