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纷争之外的朝堂勋贵……萧承砚虽年轻,但同镇国公打交道多年,自然知道他是何等表里不一丶手段卑劣之人。
他有一种奇怪的直觉,若是他想将顾惊鸿给摘出来,安安稳稳做他的王妃,镇国公公孙烈绝对是一个必须要绕过去的坎。
而眼下形势十分不利,显然公孙烈似乎早有布局。
……
商船的另一边,顾惊鸿靠在榻上,纤长睫毛低垂,掩去眼底所有情绪。
她指尖微微用力掐着掌心,逼得额角渗出细密冷汗,脸色在灯下显得愈发苍白透明。
萧承砚再度进门时,只看见顾惊鸿在等下苍白透明的小脸。
他赶紧过去,将她的手拢入掌心。
触感细腻但却冰凉,他剑眉紧蹙,满眼都是心疼:“怎的突然这般严重?方才不是还好好的?”
顾惊鸿声音微弱,带着一丝痛苦的轻颤,“王爷……这船晃得厉害,我心头恶心。”
“长风!立刻靠岸,寻最近的干净客栈,再请个郎中来!”
“是!”门外长风应声而去。
一切顺利,他从不疑她。
客栈要了最上等的独立小院,萧承砚亲自将她抱下马车,安置在柔软床榻上。
很快,郎中便来了。
他看着躺在榻上的顾惊鸿,面露忧色:“想来便是这位姑娘吧?”
长风伸手:“是,还请郎中仔细诊断。”
郎中将药匣放在一边,又在顾惊鸿手腕上盖了一方帕子,一边诊脉,似一边细细体味着。
他的眸光飘动,片刻後才回到顾惊鸿脸上一瞬,然後收回手,坐到一边写医案。
长风问:“如何了?”
郎中一边写方子一边道:“无妨,姑娘只是惹了风寒,加之舟车劳顿,只消按方子抓药,三碗水煎成一碗喝下,一日两次,不出两日定能好。”
说着长风似舒了一口气一般,转眼去看萧承砚。
可萧承砚的神色却一片平静,看不出好坏。
长风心生迟疑,接过方子看了萧承砚一眼。
萧承砚道:“好好送送郎中。”
长风道:“是。”
屋内一时静了下来,萧承砚走到顾惊鸿床沿坐下,垂眸看着那张苍白的小脸。
回忆再度涌来。
当时的萧四皇子一手拍掉了阿宁给的米糕,阿宁瞬间掉下了眼泪,可她什麽都没说,自顾自回去了。
萧四皇子其实见到她掉眼泪的时候,心里还是有些不好受。毕竟是一个小女孩如此的善意,便被他一手拍掉了。
直到他罚跪结束,才从地上捡起了那块米糕。
又擡头朝着小女孩出现的墙头看了一眼,然後将米糕拍干净,揣着它离开了。
第二日,萧四皇子又来到墙头,小女孩不在。
第三日,萧四皇子还来,小女孩依旧不在。
……
这般过了十日,直到萧四皇子再度因为功课的原因被父皇罚跪在此,才惊觉头顶不远处竟传来熟悉的“咯咯咯”的笑声。
萧四皇子猛地擡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