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寒暄后,谢依水指着扈通明,“他有话要说,让他先说。”
扈玄感还是趴着的动作,外人看来此状估计颇为狼狈,如果不是相熟的亲友,扈玄感可能都不会轻易见人。
“何事?”还是扈玄感贴心地先行询问。
扈通明含糊地说了一句,这句话连耳聪目明的谢依水都没能听清。
谢依水看了眼扈通明,你刚语音了吗?
结果床上的人直接回了,“不用谢。”
扈通明傲娇扭脖子,顺势回应:“哦。”
无法融入的谢依水:“???”还真能听懂啊。
不出意外的话,刚才扈通明应该是对扈玄感说了声感谢,看来表面不和的二人,背地里还是有点默契在的。
三两句扈通明的事情就结束了,扈玄感看着谢依水,“三姐是想问那伙人究竟有什么问题吧?”
一般的人剪径者无非求财拿人,像他们碰上的这些,一言不合就动手的,肯定有大问题。
整理下衣摆,谢依水也挺无奈的,“他就说了你看出来不对,让他们撤退。”具体哪儿不对,扈通明自己都还是一知半解的。
不像当地人这种理由,真的太模糊了。
神思不济的扈玄感费力思索,他给了一个出乎意料的答案。
此话一出,一旁办完事情漫不经心的扈通明都瞪大了眼睛,“行伍人士?!!”那些人难不成是逃兵?
扈通明想的简单,无非是哪处地方大营待遇不好,有人萌生退意便撺掇人一起逃亡。
这样的事情其实并不少见,行伍吃苦,也不是人人都能按耐得住的。
可谢依水俨然不是这么想的,探查消息过后,谢依水清楚地了解到——当时他们的队伍行进至朔北地带,彼时离京都也没几天的路程。
你要说边州艰苦,有人想着逃离,遁入山林也好,离开大俞也罢,反正地方大营不死追,他们那些人就还能有个出处。
但朔州紧邻京都,一旦有逃兵,朔州都是格杀勿论,一个不留。
京都的威严与安全是九州独一的,朔州不可能为了几个逃兵冒这么大的风险。
毕竟朔州治下不严,南潜第一个收拾的就是朔州上官,以儆效尤。
听了扈通明的废话,谢依水示意他先出去,继续留下,难免扰乱他人思路。
没有犹豫,扈通明果断离开,有些事情不知道最好。毕竟知道的太多,弊大于利。
“他们动手十分急切,可能就是想到,我有概率看出了他们的身份。”说起这些,扈玄感双眼放空,仿佛又陷入了当天的场景里。“他们下手又快又狠,都没有时间思考太多,我们就对上了。”
谢依水一言不地聆听这些带着血腥气味的过去,扈玄感是亲历者,更是队伍的头脑。因而当天他看到的、听到的、所了解到的,就是最全面的。
这些事情只能由他来说,也只有他能说清楚。
没有沉溺太久,扈玄感闭目暂缓片刻,声音沉了下来。“一旦生疑,必下杀手。二郎道他们可能是逃兵,我觉得不是。”
真逃兵只会躲,哪里会和他们这些出身明显不同的人对上。
“他们的背后肯定隐藏着更大的秘密。”
说到这扈玄感咳了咳,“那些人在朔州北地隐藏,口音和举止和当地风格迥异,就说明是外州过来的。朔州和吉州、冉州相邻……我觉得问题就出在这两州其一,或者二者皆有。”
朔州出事的概率很小,不是没有,是很小,小到可以忽略不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