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靠着这些达官贵人的善心施行苦肉计,一路走来也是吃喝不愁,顺利抵达此处。
达官贵人之流,越是从和平地带来的,心就越软。
尤其女辈,她们仿佛天生能感同苦痛,每每遇上女郎他们的计划都会顺利很多。
这次失手,他们就又得挨上几天饿了…
月至中天,寒光蔓延。
谢依水跟在官府队伍后头不算吃力,那行人都是用两只脚在赶路,说实在,要不是为了安全,她直接飞马流星说不定更快。
昼夜不舍,于晨光初霁时众人得以暂歇。
此时是一天里困意最盛的时候,饶是谢依水都爬回马车眯了半个时辰。
醒来时,重言瞪着大眼睛在观察外间,溜着车帘的缝她左顾右盼,仿佛只要够细心她们就够安全。
睁开眼,脑子还没醒神。
谢依水下意识就想摸摸自己身边的手机看看几点……神了,她哪儿还有手机啊!
来这多久了?从去年秋至今年的夏,马上又是秋季了,她还是没缓过来。
抬手仔细观察自己的右手,手挺正常的,就是人脑子不太行。
每次放松的时候她就总觉得是在家里。
重言余光看到女郎动作,她转过头,现女郎呆呆愣愣的。“女郎可还是困?我看前头休息时间长,您还可以再歇会儿。再言,也可以不骑马啊。”
其实她很不理解女郎为什么要坚持骑马,虽然马车颠簸,但骑马日久肯定也会浑身酸痛。
骑马可以让人保持警醒,而且她要观察附近的山川地理和自己之前所画舆图有无出入。
之前为了赶路救人,她们一行算得上匆忙。
现在时机正好,她也可以在心里仔细描摹对比。
“马车目标很大,若有贼子,他们攻击的第一目标便是笨重缓的马车。”
谢依水说得认真,重言将信将疑。“所以女郎在外面更安全?”
谢依水:“是。”
重言:“我不信……”御马通身无遮蔽,冷箭袭来,身手不好都躲不开。
目标大是真,但在外面不安全也是真。
女郎不撒谎,她将真话拆开讲,总能让人迷糊一阵儿。
谢依水坐起身,看她的眼神略有欣赏,还挺机灵,会用脑子。
队伍前端开始动身,护卫来报,“女郎,继续赶路了。”
掀开帘子,跳下马车。
她叮嘱重言,“保护好自己。”马车目标大扎眼,比起骑马只是相对安全。真到了兵刃相对的时候,一旦护卫尽失,马车里的人和物都保不住。
重言知道拗不过女郎,她也只是颓然嘱托,“女郎不可冒险,咱们可要平安归京。”郎君们都在等着,可一定要回去。
谢依水莞尔一笑,笃定道:“当然。”
然而刚走不久,前头便传来喧闹声。谢依水朝张守使了个眼色,对方立即收到。
驱马向前,没多久张守返回。“队伍里有人病倒了。”
长途跋涉,昼夜不休,肯定会病。
甚至说从队伍上路伊始,就已经有人生病了。只是那人并不重要,所以队伍且行且看,对于不重要的人给予的关注就少。
跋涉有损耗,众人皆知。
死几个并不起眼,还算减负。
“谁?”
张守垂眸回复,“李渐深幼子,李从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