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鸣义听完谢依水的说辞,抬手送客。
他还得再想想。
只有足够的利益才能让人承担足够的风险,想到去京都,卓鸣义看人走远后,他没好气地掐了一把下属。
“你刚刚看我作甚?”卓鸣义气死了,“刚就因为你坏事,让我这出尘的气质都跌落了三分。”
下属:呵呵。
是谁午夜梦回深夜嘶吼,死也要死在京都的富贵窝里,而不是在穷乡僻壤当个守成的县令。
要去京都激荡人生,要去享受雨打风吹、仕途浮沉的乐趣
那扈三娘的理念和大人的想法不谋而合,大人犹豫只是在考虑计划的周全性,与建议的实用性。
不能头脑一热就乱来,他守成日久,骨子里的冒险精神说实话,再过几年也就被消耗殆尽了。
下属替卓鸣义说出心里话,“郎君,我觉得时机到了。”人的一生就是在等一个转折的契机,当初他被贬西行实属无奈,如今东进近在咫尺,不可再错过。
卓鸣义想不通的是,“她为何如此自信?”话里话外没有一点错漏。
也就是人走了才能稍微醒点神,说了那么多,她可是一点筹码都没有啊。
仅凭一张嘴,他就要开工了。
“我是不是被忽悠了?”
下属垂眸,“不算。您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这叫合作。”
心里稍微舒服了点,原来是合作!
川游是偏僻地界,素日里若不是通行冉州,这里也不能展成现今的规模。
冉州和元州有独特的当地风物,来往商队往日络绎不绝。川游镇因此得名。
来到扈通明暂歇的客栈,谢依水梳洗一番才下来吃饭。
客栈有包间,但谢依水表示不用。“就在外面吃。”
奇奇怪怪的,厅内客人不少,她在外面吃很是引人注目。
谢依水不是个爱凸显的人,今日是为哪般?
扈通明表情不是很美妙,观谢依水往日行事,他觉得这个姐姐很神秘,很疏离。
她不热络家里,也不热络血亲,即使归家,也更像个置身事外的局外人。
可见她为了城外之人筹谋,脑中清醒认知——她是有爱的,只是不爱他们。
“你往日在外面是受了百姓之恩?”
往日、外面?
是指扈成玉在外流落的时候?
如果是这样,他可以稍微理解她心中的大爱。
没有家人的时刻,是陌生人从旁相助。如此温暖,是值得铭记一辈子的事情。
谢依水突然停下碗筷,她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
她的记忆里没有关于这里的任何场景,往前思索也都是属于自己的前尘。
她想要索取一点零丁记忆,结果还是毫无动静。
所以她沉默了,停下的手继续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