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人家一辈子可能都不太能接触到这玩意儿,能有几块碎银都算家有余财。
他家里不算穷,但穷文富武,习武也烧钱。家里见他天资不错,铁了心要让他拥有一技之长,因而所投甚巨。
钱财开销都在师长那儿,所以张守打小就觉得家里的日子过得紧巴巴。
后来经人介绍来到了扈府,扈家家风清正,日子平淡又温和。钱财寄回家中,他吃住在扈府,过得倒也不差。
府上主家行事有度,轻易不和人起争执,哪怕是招猫逗狗的二郎,顶多也就是和同窗打打架。用不上他们。
没有什么‘意外事件’让他拿赏银,张守的日子流水一般地过。
护卫只是普通的看家护卫,直到……女郎归家。
上次接女郎回京,他就得了大人的赏银,足足五十两。寄回家中,父母都返了回来。只言家中近来甚好,不必再花费。
这次得了金,张守小心翼翼地摸了摸,拿回家去,父母和兄弟姊妹们也能见见世面。
所有人都心满意足的入睡,除了……医生。
欧阳徐望此刻的感觉无非如芒在背,谢依水都将东西带回来了,人要是还不好,他引颈就戮都觉得差了点意思。
夸张了。
谁会杀医生呢。
医生多宝贵。
都是通情达理的人,命这件事,主要还得看命主。
扈既如一夜未眠,和欧阳大夫辗转小炭炉。
东西直接搬到正院里,药材就在房门外煎熬。二人轮番上场,没有一个嫌累。
燃烛霹爆,轻微火光乍破,天际浮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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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内灯烛残烬,余烟缥缈,同室外腾升的朝阳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生机自朝阳伊始,堕入轮回,陷入人间。病榻上的人还未转醒,只是看着血色精气,似乎略有好转。
谢依水起床的时候还有点懵,不是自己的家,也不是京都的屋,这是元城小窝。
事情一大堆没处理,屠加那儿还得走一趟。
简单收拾一下,谢依水来到正院。
还没走进去,鼻尖便萦绕着一些古怪气味。各种草药混合,闻到的人无不精神大振。
没办法,不振的话就要吐了。
当场作呕是大失礼,没人会这么做。
“yue”
一声起,百声出。
出声音的是坐在门槛上的屠弛瑞,屠弛英不知去了哪儿。
“你在这儿干嘛?”干扰人作业。
屠弛瑞吸了吸鼻子,他捧着青皮的柑橘无限回味。强忍着不适,吐露道:“里头都是给父亲的药材,我们怕有歹人作祟,亲自把关。”
守在院门口,进出全防备。
两边站着的随侍也是无奈,郎君们都很有想法,即使说了很多次有贴心人盯着,他们也不信。
什么贴心人能有好大儿贴心,他们得亲自守。
“孝子。”
冷不丁孝子,让屠弛瑞歪头失语。
孝子这词儿,放在心里心知肚明其价值就很高。说出来,哪怕真心实意,都觉得有点不对劲。
“儿子本分,姨母莫调侃瑞儿。”
还真不是调侃,是谢依水真心实意的赞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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