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心殿外太监禀告,“回禀陛下,绮罗郡主夫妇夜扣宫门,求见陛下。”
这一对怨偶又闹到皇帝面前来了。
皇帝:“朕不见他们、”
太监:“可是太后闻言,已经从寿康宫赶过来了。”
皇帝微微蹙眉瞧了眼自己练字的案台。
又有好戏看了,许韵心中偷笑,自言自语嘀咕了声,“原来养心殿夜里这么热闹。”
皇帝忽得侧眸看过来,许韵赶紧低下头,这人千里耳不成?
柔妃:“郡主必定又受委屈了!”
皇帝与许韵同时看向跪在地上的柔妃,像是才记起殿里还有这么个人。
绮罗郡主是已故肃亲王的独女,皇室子息不丰,郡主尤受宠爱,肃亲王夫妇早早为女儿铺好了路,求太后认郡主做女儿,自己又过继宗室子承袭爵位,想着再将郡主嫁回王府,如此可保一生荣华富贵。
可没成想肃亲王突发恶疾过世,绮罗郡主守孝三年之后,不肯嫁回王府,最后嫁给了舅舅家的表兄罗正宾。
罗家是个破落户,太后原先并不同意,可无奈肃王妃这位生母进宫苦苦哀求,太后才叫皇帝下旨赐婚,还命修建了郡主府。
柔妃:“绮罗郡主顶尊贵的人儿,原就不该下嫁给给破落户!”
许韵点点头,“听闻那罗正宾在外置宅,长年累月不回郡主府,对郡主很是不尊重。”
柔妃:“我听说置外宅的银子,还都是郡主的嫁妆!!那罗正宾在外还说郡主是悍妇!”
许韵双手叉腰:“岂有此理!这是软饭硬吃!”
柔妃:“我俩看法相同!我平生最痛恨这种没用的男人!若真过不下去了,郡主还是休夫吧。”
两人面面相觑,向来不对付的两人,竟然在这件事上同仇敌忾。
皇帝神情冷淡地瞧着她们,尤其是瞧着许韵,许韵放下手臂,“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
柔妃冷哼了声,对许韵说:“你这什么陈词滥调,没骨气!”
郡主夫妇来皇帝跟前时,已经打过几回,罗正宾的脸都被抓花了,衣衫不也被抓破了,郡主哭求着:“皇帝哥哥,罗正宾养外室,还把持着郡主府的银子!求皇帝哥哥做主,我要休夫!!”
罗正宾规规矩矩行了礼,“陛下,郡主婚后奢靡无度,上个月一掷千金买了匹老马,肃王妃这才命臣管着账房银子。至于外室,简直子虚乌有,全因郡主不许臣留在郡主府,臣这才在外购置了房产,求个安身之所。”
柔妃:“本宫听闻,你在外说郡主是悍妇,可有此事?!”
罗正宾:“禀告柔妃娘娘,臣绝对不敢,全因臣管着郡主花费,郡主这才命人传播谣言,想治臣一个不敬之罪!”
柔妃:“外室之事呢?这也是郡主污蔑你?”
罗正宾:“郡主几次带人搜查臣的宅子皆无所获,足以证臣清白。”
元绮罗跪在皇帝面前,歇斯底里地要休夫,妆也哭花了。
皇帝垂眸瞧着,“既你心意已决、”
“绮罗,你又胡闹!”太后与谨妃赶到,先斥责了元绮罗,又对皇帝说,“皇帝不能允郡主休夫!这世上若还有人能管住绮罗,那就是罗正宾一人了!”
许韵事不关己听着,这罗正宾可真厉害的,能把原先瞧不上他的太后都收服了。
绮罗:“母后!!”
太后:“住口!你夫君都同我说了,你花费千金,买了一匹老马!!这种事还不是头一次了!!肃亲王留你那么大笔嫁妆,不是叫你这么糟蹋的!”
绮罗:“我、我、母后,他真真在外养人,你怎么就不相信呢!”
谨妃:“皇城谁人不知,罗卿虽出身寒门,但最是清正,你几次三番带人去搜,可搜出什么外室来?听闻那府邸里连个婢女都没有!”
柔妃也糊涂了,此时此刻绮罗郡主像是个泼妇,那个传闻中吃软饭的罗正宾倒是很占理。
柔妃:“郡主,你怎么花费千金去买一匹老马呢?”
元绮罗满面泪水,憋着没有解释。
许韵瞧着她,总觉得此事必有隐情,元绮罗婚前虽然在皇室有万千宠爱,但并非不讲礼之人。
郡主:“他就是在养外室!每次我去他都藏起来了!!”
肃王妃也进宫来,她同样站在太后一边,认为自己的女儿太过放肆,女婿是个好女婿,不许郡主休夫。
肃王妃:“这么晚惊扰陛下与太后,真真死罪,我今日先带绮罗回去。”
元绮罗不肯走,揪着皇帝的袖子苦苦哀求,“皇帝哥哥,求你下旨吧,我真的不想再与他当夫妻了!!求你了!!罗正宾他真的在养外室,你们怎么就不信我呢!!”
哭得歇斯底里,许韵心微微颤抖,上个月去书斋交稿时,从书斋老板那听到一个消息,书斋老板是个老江湖,他的消息向来可靠。
皇帝并未多表态,还是命人将哭到几近晕厥的郡主送回府邸。
一场闹剧眼看着就要散了。
许韵是最后一个离开养心殿的,小声嘀咕了声,“府邸里没有婢女,说不定这外室是个男人呢。”
“贵妃说什么?”
诶?这么小声皇帝也听得见?
“贵妃再说一遍。”皇帝较真问她。
龙阳之好对于这个古板老男人来说是件惊奇的事吧?难怪是这个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