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水楼台先得月,人在眼前晃悠,总能引起皇帝的兴趣,难怪所有外放的臣子都盼着调回皇城呢!
许韵正写到话本子的精彩处呢,偏殿的门就被推开了,有屏风拦着她还以为玉书送点心进来,她准备从椅塌上下来,就瞧见皇帝步了进来。
“父皇。”
“不必多礼,朕来瞧瞧你的功课。”
皇帝一挥手,就免了众人行礼,
许韵僵在了塌上,怎么回事,她挪来偏殿这么多时日了,皇帝从未踏足啊。
“贵妃在练字么?朕瞧瞧。”
这不是字,这是她在写的稿子,她完了!!
许韵吓得魂都飞了,赶在皇帝靠近她的稿子之前,她立即下榻趿鞋,挡在了矮几前,“臣妾字丑,陛下别看了。”
她双手揪住皇帝手臂,忽然的亲近令这个老古板愣了愣。
好险!!
元祁见了皇帝可不如同老鼠见了猫,“父皇,儿臣回自己寝宫写功课!”趁着皇帝还没看他的功课,他立即把所有纸页都卷走,溜得飞快,连带着许韵在写的稿子,也一道带走了。
好儿子!好眼力!许韵松了口气。
皇帝目光打量着眼前的女人。
许韵已经沐浴过了,身着一袭白色窄身长裙,身段玲珑,面庞素净没有一点珠视,一头乌黑的青丝披散在肩背,宛若那一对珍珠耳坠,素白华美,温婉动人。
“贵妃就这么让祁儿在你房里么?”
“嗯?怎么了么?”许韵目光疑惑。
“祁儿已经十岁了,贵妃这般显得不太得体。”
许韵险些翻个白眼,这身衣裳一点儿也不露,没什么不得体的!老古板真的很讨人厌!
许韵:“臣妾知道了,以后不会再犯。”
“朕赐的耳坠,怎么不戴?”
许韵不言,瞥见皇帝手腕上佛珠串上的珍珠,鼓起勇气,“这是臣妾的珍珠。”
“朕在桌案上寻到的,原来是贵妃的么?”皇帝轻声道。
语调有点让人心里不舒服,许韵继续道,“是臣妾那日落在正殿的,这颗珍珠不算好,陛下还给臣妾吧。”
皇帝反问:“那盘珍珠还不够抵这一颗的么?”
许韵总觉得怪怪的,皇帝是不是在调戏她?老古板还会调戏人了?!
“虽然品相不佳,但是臣妾戴了十多年的耳坠,臣妾不要那副耳环,陛下把这颗珍珠还给臣妾吧。”
不是不喜欢那副耳环,而是实在是太夺目了。
“不还。”
诶?许韵仰起头,诧异地看着皇帝,她没有听错,皇帝说不还。
“贵妃为何不要那一副耳坠?”
皇帝就是故意要刁难她!
“臣妾不是不喜欢,只是觉得太张扬了。”
“取来,朕亲自替你戴上。”皇帝往椅塌上一坐,一副她今日不戴上,他就不放过她的架势。
许韵无奈去取来,皇帝真亲自替她戴上,微凉的指尖触碰耳垂时,她心惊了一下。
“戴着,不许摘下来。”皇帝很满意地看着许韵,用命令的口吻说。
许韵就一个想法,若是叫太后知道皇帝亲自替后妃戴耳坠,那必定要寻她麻烦。
男人的指尖从耳垂滑落,经过颈侧,再划到锁骨。
许韵立即醒了神,皇帝今夜还有这个意思?前两回是饮了酒,那今日呢?不不不行,她得写稿子!!她很忙的!!
许韵抓住皇帝的手,“臣妾近日身子不大爽利,恐怕不能侍寝。”
皇帝的神情向来淡淡的,叫人不辨喜怒,但许韵此时明显在皇帝眼神中看到了失望。
“贵妃早些休息。”
这样的神情也就一瞬间,皇帝又恢复了正常。许韵一恍惚,皇帝已经走了。
是她的错觉么?
进宫十年,从未有过这般的心烦意乱,揣测圣意真难。果然不能住得太近,从前就相安无事。
她照了照镜子,这幅珍珠耳坠比从前那副更华贵,如若戴了,恐怕引起更多麻烦,许韵将它摘了下来。
明日还是回禀皇帝一声然后回行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