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艘船上站着一个身穿白色战术服的女人,长发湿漉漉地贴在肩颈,手中握着一支机械枪,冷冷对着前方的“陆烬”。
桑黎的呼吸一滞。
那张脸……是她自己。
这是他们三个人的回忆?
陆烬,真的是贯穿自己生命的人啊。
海上的“陆烬”,每一次试图突破“安珀”的防线,枪口的指向都不是那条银色尾鳍,而是那艘珊瑚船上的“桑黎”。
目标不是“安珀”,而是她。
桑黎哼哼两声:“大胆!”
陆烬:“……”
桑黎:“堂下何人,要刺杀本官!”
陆烬很笃定:“我,没有。”
桑黎:“你有。”
陆烬:“我不记得。”
安珀见缝插针补充道:“他要杀了你,碎尸万端。”
陆烬:“……”
桑黎:“这个词,也许不是这麽用的。”
远处的雨幕里,枪声骤然密集,像是一连串撕裂空气的尖啸。
“桑黎”也擡起了机械枪,扣动扳机的瞬间,火光在暴雨中炸开。
子弹不长眼。
但“陆烬”以极快的走位逼近,“桑黎”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在船上立足不稳,摇摇晃晃。
其实,这场战斗的结局几乎在开始的时候就已经倾斜了。
陆烬的单兵作战能力是最强的。
毫无疑问。
下一秒,“陆烬”踏着被浪卷起的破碎甲板跃上了那艘白色珊瑚小船,雨水顺着他的眉骨滑下,冰冷而致命。
“桑黎”倒吸一口气,下意识後退,然而!
砰!
血花在白色船舷上盛开,殷红顺着珊瑚的纹理蜿蜒向海水。
“安珀”瞳孔猛地收紧,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尾鳍一扫,整个小船被暴力打翻。海浪卷起船体,像摧毁玩具一般将它掀入水底。
银色尾影闪过,祂直接将“桑黎”卷入怀中,没入深海。
雨声中,枪火熄灭。
过了很久,翻涌的海面只剩下“陆烬”一个人。
桑黎:……
刚才那是,中弹了吧?
桑黎的手指在湿冷的衣料间摸索。
她低头,缓缓掀开侧身的衣摆。
在肋骨下方,肌肤被雨水打湿,却能看见一处浅淡到几乎与皮肤融为一体的疤痕。
她一直以为是小时候不知道什麽时候磕碰的呢。
桑黎的手指停住,轻轻按了按那个位置,擡起眼看向陆烬,声音轻得像在海雾里渗开:“你居然打我?”
那个语气。
很像电视剧晚八点档的女主角对男主角的质问。
那一瞬,海浪似乎远去了,四周的声音都被抽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