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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百鬼坊与过期产品（第1页）

妖皇仪仗的余威尚未完全散去，街道上的妖修们看向手持赤玉令牌的墨临和姜小鱼时，目光中已带上了明显的忌惮与探究。那面令牌，在南境妖域，某种程度上比玄天宗仙君的名头更管用。

墨临对周遭目光视若无睹，径直走向那间挂着狰狞鬼面招牌的“百鬼坊”。姜小鱼赶紧跟上，沈青霄则深吸一口气，强自镇定地紧随其后。

靠近店铺，那门上的鬼面招牌红宝石眼珠再次缓缓转动，扫过三人，尤其是在墨临和姜小鱼手中的赤玉令牌上停留了一瞬，随即，那紧闭的漆黑木门无声无息地滑开，露出后面一条向下延伸、灯火幽暗的通道。一股更加浓郁的阴冷、混杂着陈旧药草和魂体气息的味道涌了出来。

“跟紧。”墨临低语一声，当先步入其中。姜小鱼和沈青霄连忙跟上。

通道倾斜向下，两侧墙壁上镶嵌着出惨绿色光芒的萤石，映得人脸色青。走了约莫数十步，眼前豁然开朗，一个巨大的地下空间呈现在眼前。

这里与其说是店铺，不如说是一个嘈杂的地下集市。空间被粗糙的石柱分割成多个区域，摆放着各式各样的摊位。有的摊位上堆放着奇形怪状的骨骸、矿石；有的则用特制的容器禁锢着一些扭曲蠕动的阴影或出呜咽声的光团；更有甚者，直接在地上铺块布，上面摆满了瓶瓶罐罐，里面浸泡着不知名生物的眼珠或器官。

往来其间的顾客也形形色色，有遮掩面容的人族修士，有气息阴森的鬼修，更多的则是各种妖修，他们低声交谈，讨价还价，眼神中都带着警惕与贪婪。

姜小鱼的‘谛听’耳符瞬间被各种杂乱的低语和能量波动充斥：

“……刚到的三百年份的怨婴果，只要三百上品灵石……”

“……那批从古战场挖出来的阴煞石，能量流失太快，是次品……”

“……听说内城的大人物在大量收购稳固魂体的药材，价格翻了三倍……”

“……幽冥路引？那玩意儿可不好弄，最近查得严……”

姜小鱼一边努力过滤着无用信息，一边开启望气术。整个地下空间弥漫着驳杂的阴气、妖气和各种负面能量，如同一个巨大的污染源。她的罗盘在这里指针乱转，几乎失灵，导航地图上也布满了大大小小、深浅不一的红点，大多是些被束缚或交易的魂体、妖魄，威胁度不高，但数量众多。

“这里……简直就是个妖魔版的跳蚤市场。”姜小鱼暗自咋舌。

墨临显然不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他目标明确，径直走向空间最深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那里只有一个孤零零的摊位，后面坐着一个笼罩在宽大黑袍里、脸上戴着空白面具的身影，气息如同枯木，几乎与周围的阴影融为一体。

摊位上只摆着几件东西：一块布满裂纹的龟甲，一截焦黑的指骨，还有几片写着扭曲符文的暗红色树叶。

墨临走到摊位前，没有说话，只是将那块从古战场得到的黑红色碎片，以及那枚幽冥宗令牌，轻轻放在了摊位上。

那黑袍面具人缓缓抬起头，空白的面具对着桌上的两样东西“看”了片刻，又“看”向墨临和姜小鱼，一个干涩、仿佛很久没说过话的声音从面具下传来：

“古魔残片，幽冥令……客人，想问什么？”

“它们的来源，以及近期南境阴脉异动的真相。”墨临言简意赅。

黑袍人沉默了一下，伸出枯瘦的手指，在那块黑红色碎片上轻轻一点。碎片微微震动，散出微弱的波动。他又拿起那枚幽冥令，摩挲着背后的“幽冥”二字。

“古魔残片，来自‘葬魔渊’，气息与三个月前一批流入南境的‘货’同源。至于幽冥令……”他顿了顿，空白面具似乎转向姜小鱼的方向，“制作工艺是老的，但里面的‘芯’……是新的。近期至少有三批持有类似令牌的‘信使’，在赤炎城与外围几个阴脉节点之间活动。”

他放下令牌，声音压低：“阴脉异动，非是天灾。有人以古魔残片为引，结合幽冥宗秘法，强行污秽地脉，抽取至阴之力。目的……不明。但受损最严重的‘黑风涧’和‘幽魂谷’，据说已有‘成品’被运出。”

古魔残片？强行污秽地脉？抽取至阴之力？成品？

这些词汇组合在一起，让姜小鱼背后凉。这幽冥宗所图，恐怕比她想象的还要大！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扰乱阴阳了，这是在挖世界的墙角！

“黑风涧和幽魂谷的具体位置？”墨临追问。

黑袍人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用手指蘸了蘸不知名的液体，在摊位上画了两个扭曲的符号，随即抹去。“消息费，五百上品灵石，或者……等价之物。”

墨临眉头都没皱一下，取出一个玉瓶放在桌上，里面是一粒龙眼大小、散着氤氲紫气的丹药。

黑袍人打开瓶塞嗅了嗅，空白面具上看不出表情，但动作明显快了一丝，迅将玉瓶收起。“成交。位置已告知，祝客人……狩猎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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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想要的信息，墨临不再停留，转身便走。姜小鱼和沈青霄连忙跟上。

离开百鬼坊，重回地面，呼吸到（虽然姜小鱼不需要）相对“清新”的空气，三人都松了口气。地下空间那种混杂的污秽气息，实在让人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