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岑中誉前半生确实活得太激进了,有时候停下来,所谓的命运,人,都在跟他开玩笑。
还就是这麽巧的玩笑。连他自己都无法预料。
有点荒唐,又有些令人失重。
岑中誉说话:“你去吧,你自己去。”
“我?”米轻摆手,“我不行,我就是个幕後的,我是运营,这种活动都是你们大老板去挣名额的。”
“有没有想过自己单干?”
“单干?害,我哪有那资本呢。”
“去融资。”
“蒜鸟蒜鸟,”米轻方言都冒了出来,“你就别跟我开玩笑了。”
岑中誉看着她柔和笑了。
回到屋里,岑中誉在水盆里洗干净手,把手擦干,而後递给米轻一张名片。
“给这个人打电话,带着你的策划书去。准备好去。”
米轻双手接过名片,眼睛亮亮的,看着岑中誉,嘴角都是轻扬的笑:“我真的能?”
“不试试怎麽知道呢?”
“试!我试!”人总要跟命运挣一回的。我米轻,不可能一辈子都穷。
穷不过三代。我还有什麽好失去的。我试!
这便是岑中誉和米轻的最後一次见面。
米轻这辈子都记得这麽个贵人,但不知道他叫什麽,只知道,他姓岑,北丰来的。
後来她再回来找他。他不在了。
但他养的鸡很肥,分给底下的农户,一家一只。米轻吃了个大鸡腿,觉得这汤,真香。
也觉得,这世上,到底还是有好人。
而属于她的好日子,正进行着,未来,只会越来越好。
…
“老板,外面有人找!”院子里看家的扯着嗓子喊。
怎麽又有人找他?
岑中誉端着鸡食盆走了出来。
大门水泥地上,停了一辆越野车。
车前靠着个俊俏长腿男人,这人双手抱臂,烈日当空,保镖给他举把伞遮阳。
他身後,数辆黑车停着,车里下来一溜串的保镖。
看家的,还有别墅的佣人都来了,这阵仗,感觉对面像是黑涩会。又不像。总之派头不小。他们吓得慌。
岑中誉把红盆放到烧饭婆手上,眯着眼去看人。
靠在车上的赵正把头撇到一边,不去看那个惨逼岑中誉,用舌顶着腮,憋着。
憋不住。
才呼一口气,眼泪掉一串。
艹他妈的。
他受不了了!
这什麽逼样啊。
这还是他哥岑中誉吗!
赵正把手臂松开,保镖跟着继续给他打伞,他把伞连着人手都推到一边:“起开。”
岑中誉现在人很平和,好久没看见赵正了,再看见人,看着,看着,他还笑呢:“怎麽找到这边来了——”
赵正单手拎起岑中誉的衣领。
身边人吓死了,以为真来打架的,大喊:“干什麽!你们要干什麽!我们已经报警了!警告你们别乱来!”
“松开,把人松开!”
岑中誉把手擡起来,摸赵正脸,怪心疼的:“哭什麽?”
赵正把人拽起来又甩到一边,人往院子里走,狠狠抹了一把泪:“老子饿了!给老子先上饭!老子两顿没吃了!我要吃肉!红烧肉!搞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