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现在的杀人罪难以洗清,连埋藏多年的旧案也被翻出,证据确凿!
林晚……她不仅知道,她甚至可能早就掌握了这个钥匙扣!她一直留着这个杀手锏,直到最关键时刻,才连同这个精心布置的凶杀案一起,将她彻底置于死地!
巨大的绝望和一种被彻底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无力感,像潮水般灭顶而来。周薇感觉眼前黑,几乎要晕厥过去。
“看来,你想起这个东西了。”陈律师的声音将她从崩溃的边缘拉了回来,他的眼神里没有任何同情,只有冷静到极致的分析,“这枚钥匙扣的出现,坐实了你参与当年肇事逃逸的事实。虽然在法律上,追诉期可能已过,或者需要复杂认定,但在陪审团看来……”
他停顿了一下,让这句话的份量充分沉淀。
“这意味着你有过‘逃避责任’的前科。一个曾经在车祸后选择逃逸的人,在面对另一场血腥命案时,是否会再次选择极端方式‘解决’问题?这会给陪审团留下极其负面的心理印象,极大地削弱你任何辩词的可信度。”
周薇浑身冰冷,牙齿不受控制地打颤。她看着陈律师,像是在看一个宣读死刑判决的法官。
“那……那我该怎么办?”她的声音破碎不堪,带着最后的乞求。
陈律师沉默了片刻,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似乎在权衡着什么。fay,他缓缓开口,声音压得更低:
“周女士,目前的证据链对你非常不利。直接证据(指纹、头)加上强有力的间接证据(钥匙扣所揭示的‘品格’问题),以及唯一目击者(林晚)的指证……如果走庭审程序,败诉的风险……极高。”
极高的败诉风险……这句话像最后的丧钟。
“那……那难道就……”周薇的眼泪终于涌了出来,混合着绝望和不甘。
“现在,或许只剩下一条路。”陈律师的目光深邃,带着一种引导的意味,“一个可能……将损失降到最低的选择。”
周薇抬起泪眼,茫然地看着他。
“认罪。”陈律师吐出了这两个冰冷的字眼。
“认罪?!”周薇猛地摇头,几乎要从椅子上跳起来,“不!我不认!人不是我杀的!是林晚!是她陷害我!”
“我知道你很愤怒,也很委屈。”陈律师的语气依旧平静,像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但请冷静分析。如果我们坚持无罪辩护,一旦败诉,等待你的很可能就是死刑或者无期徒刑。但如果你选择认罪,并且态度良好,配合调查……”
他顿了顿,观察着周薇的反应。
“我们可以以‘存在巨大精神压力’、‘过往心理创伤诱短暂性精神障碍’等为由,为你争取减刑。考虑到案件中存在诸多疑点,比如预录的求救录音、睡衣上的不明纤维等,再加上你认罪的态度,有很大机会可以争取到有期徒刑,甚至……在有生之年,还有重获自由的可能。”
认罪?承认自己杀了五个人?承认自己是个杀人犯?
周薇感到一阵剧烈的反胃。这比杀了她还要难受!
可是……陈律师描绘的“重获自由的可能”,像黑暗中唯一微弱的光点,诱惑着在绝望中溺水的她。
一边是坚持清白可能面临的死刑,一边是认罪换来的、渺茫但存在的生机。
这个选择,残酷得令人指。
“这是……林晚的意思吗?”周薇忽然抬起头,死死盯着陈律师,声音嘶哑地问,“她让你来劝我认罪?这样她就彻底安全了,是吗?”
陈律师推了推眼镜,避开了她的目光直视,语气没有任何变化:“我只是基于目前的法律环境和证据情况,为你提供最理性的专业建议。如何选择,最终取决于你自己。”
理性的建议?周薇想笑,却扯不动嘴角。这分明是林晚通过律师之手,递过来的又一杯毒酒!
可她还有力气拒绝吗?
证据如山,前科被掀,律师“理性”地告诉她败诉风险极高……所有的路似乎都被堵死了,只留下这一条屈辱的、名为“生路”的悬崖。
她看着陈律师那张毫无表情的脸,仿佛看到了林晚在背后冰冷的微笑。
她输了。
一败涂地。
周薇缓缓地低下头,泪水无声地滑落,滴在冰冷的手铐上。
她没有再说话。
陈律师也没有催促。会见室里只剩下令人窒息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