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压低了声音,像是怕被什么听见:“赵伟……他太固执了。他碰了不该碰的‘核心’,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他以为他能留下警告……但那东西……无处不在。”
“那东西?是什么?”林薇追问。
王工却不肯再说,只是反复强调:“离开公司,找个理由,辞职,离开这个城市,忘了这一切。这是唯一的活路。”
谈话无法再进行下去。王工的态度坚决,甚至带着一种被长期恐惧折磨后的麻木。林薇最终只能失望地离开。在她出门时,王工在她身后最后说了一句,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小心……‘影子’。”
回市区的公交车上,林薇看着窗外飞掠过的街景,心沉到了谷底。王工的恐惧是真实的,他的警告也绝非空穴来风。但“影子”是什么?是监控里那个人形阴影的代表吗?它,或者它们,真的无处不在?
她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对手隐藏在迷雾之后,强大而无形。而她,只是一个偶然窥见冰山一角的普通职员,孤立无援。
晚上回到冰冷的出租屋,她再次打开了笔记本电脑。王工这里线索断了,她必须另想办法。她想起赵伟那封没有附件的邮件,想起他提到的“数据异常”和“深层复核”。如果……如果能找到那份缺失的附件,或者类似的数据呢?
她登录了公司的项目管理系统——一个她拥有基础浏览权限,但很少深入使用的内部平台。她尝试搜索赵伟负责过的历史项目,尤其是三年前那个时间段附近的。大部分项目档案都设置了访问权限,她无法打开。
就在她准备放弃时,一个不起眼的、名为“archives-backup-oq”的文件夹引起了她的注意。这个文件夹似乎没有设置严格的权限。她心跳加,点了进去。
里面是大量杂乱无章的临时文件和备份日志。她耐着性子一个个翻找,大部分都是无用的系统信息。突然,一个文件名跳入眼帘:“zhaoduaport_drafttp”。
临时文件!
她的手心瞬间被冷汗浸湿。她深吸一口气,移动鼠标,双击。
文件正在加载,进度条缓慢移动……
就在这时,笔记本电脑的屏幕猛地闪烁了一下,像是电压不稳。紧接着,屏幕瞬间黑屏,不到半秒又亮起,恢复了桌面,但那个刚刚打开的文件夹窗口,连同里面所有的文件,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仿佛从未存在过。
林薇僵在原地,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
不是巧合。
绝对不可能。
她被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都在某种力量的注视之下。她试图触碰禁区,于是警告立刻降临——干净利落,不留痕迹。
她瘫坐在椅子上,浑身冷。房间里安静得可怕,只有自己粗重的呼吸声和窗外遥远的城市噪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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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咚——”
桌上的手机突然响起一声清脆的消息提示音,在这死寂中显得格外刺耳。
林薇猛地一颤,几乎是惊恐地看向手机屏幕。
亮起的屏幕上,显示着一条新的企业微信消息。
信人:张强。
消息内容只有简短的几个字:
“林薇,明天早上九点,来我办公室一趟。”
窗外,城市的霓虹依旧闪烁,勾勒出冰冷而繁华的轮廓。但这繁华之下,林薇只感到无边的黑暗正向着自己,汹涌而来。
那一夜,林薇几乎未曾合眼。
张强的消息像最后一块巨石,彻底压垮了她强撑的镇定。每一个细微的声响——水管中水流过的汩汩声、隔壁模糊的电视音、甚至窗外偶尔驶过的车声——都让她心惊肉跳。她蜷缩在床上,用被子蒙住头,却无法阻挡脑海中翻腾的画面:赵伟坠落的身影、监控里模糊的阴影、咖啡馆窗后那张苍白僵硬的脸、王工绝望的警告、还有那瞬间黑屏又恢复的电脑……
“影子”。
王工最后那句轻飘飘的话,此刻重若千钧。
张强为什么在这个时间点找她?是例行公事,还是她调查赵伟和数据的事情暴露了?明天早上九点,等待她的会是什么?
无数个问题像毒蛇一样缠绕着她,啃噬着她的理智。她知道王工说得对,报警无济于事,公司有能力将一切异常抹平。而她,一个无足轻重的小职员,在庞大的资本和未知的恐怖面前,渺小得像一粒尘埃。
逃跑的念头再次强烈地涌现。辞职,立刻离开这座城市,像王工一样躲起来。这是最理智、也许也是唯一能活命的选择。
可是……赵伟呢?他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了吗?那封来自三年前的警告邮件,难道就让它石沉大海?还有监控里那个站在她身后的“东西”……它,或者它们,究竟是什么?如果她不弄清楚,即使逃到天涯海角,这份恐惧也会如影随形,折磨她一辈子。
一种混合着恐惧、不甘和微弱责任感的情绪,在她心底挣扎。
天快亮时,她才在极度的疲惫中迷迷糊糊睡去,睡了不到两个小时,又被噩梦惊醒。镜子里的人脸色惨白,眼窝深陷,眼神里充满了血丝和惊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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