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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手稿中的灵魂呼救1(第1页)

雨下得黏稠而固执,敲在图书馆老旧的窗玻璃上,声音闷得像远山的叹息。林默收起黑伞,倚在门廊斑驳的墙壁上,甩了甩伞面的水珠。空气里弥漫着旧纸、霉和湿木头混合的气味,一种属于时间和遗忘的味道。他是被一个紧急电话叫来的,电话那头,市图书馆的老馆长,也是他多年的旧友,声音里透着一种掩饰不住的惊惶,只说现了“陈远的东西”,要他立刻来一趟。

陈远。这个名字像一枚投入静水的石子,在林默心里漾开一圈复杂的涟漪。三个月前,那位离群索居、被誉为文坛隐士的小说家,被现静悄悄地死在城郊的住所里,死因是心脏衰竭。他走得和他生前一样,几乎不惊动任何人。直到死后,他那部名为《未删减的黄昏》的遗作才横空出世,震惊了整个文学界。评论家们用尽了赞誉之词,称其为“一座孤绝的文学高峰”,“字里行间浸透着死亡的预感和生命的凉意”。林默也读了,作为陈远为数不多的、勉强能算作“朋友”的人,他确实在那些冷峻精炼的文字背后,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但他将其归结为天才临终前的彻悟。

此刻,他站在图书馆空旷的阅览区,老馆长张桐——一个头花白、身材干瘦的老人——正搓着手,脸上混杂着激动与不安。

“你绝对想不到,老林,”张桐引着他往后面的珍本修复室走,声音压得很低,仿佛怕惊扰了什么,“是库房最里面那个废弃的档案柜,我们整理准备移交的旧物,打算腾地方……结果,在最底层的夹层里,现了这个。”

修复室的白炽灯管出嗡嗡的轻响,光线冷白,照在中央宽大的橡木工作台上。那里,端放着一摞用深蓝色硬质卡纸包裹的稿纸。卡纸已经很旧了,边角磨损,露出里面黄脆硬的纸页。

“是《未删减的黄昏》的手稿。”张桐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出版社表的是电子稿整理版,据说原始手稿在陈远死后就失踪了,没想到会在这里。”

林默的心跳漏了一拍。他走上前,手指近乎虔诚地拂过那深蓝色的封面。陈远的字,他是认得的,遒劲、清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独断,此刻正以书名的方式烙印在封面卡纸上。

“我们一开始也以为是普通手稿,”张桐继续说着,呼吸有些急促,“直到小刘——我们新来的实习生,眼神好——她准备扫描存档时,现页边有点不对劲。”

他示意林默靠近。林默俯下身,目光落在翻开的第一页边缘。

那里,在纸张与黑暗相接的狭窄空白处,挤满了另一种字迹。极其细密,用的是极细的针管笔,像一片片被强行压抑、却又疯狂滋生的灰色苔藓,密密麻麻地爬满了页边的每一寸空隙。那字迹扭曲、颤抖,带着一种神经质的痉挛感,与封面陈远那沉稳有力的字体判若云泥。

他眯起眼,努力辨认。

不是我写的。

不是我写的。

不是我写的。

一页,两页,三页……林默快地、近乎粗暴地翻动着稿纸。成百上千页的手稿,每一页,每一页的边缘,都被这同一种细密、绝望的字迹所覆盖。它们像无声的呐喊,像囚徒在牢房墙壁上的刻痕,像某种濒死生物最后的、徒劳的抓挠。一遍又一遍,永无止境地重复着这四个字。

一股寒意顺着林默的脊椎悄然爬升,让他头皮微微麻。这不再是文学史上的一个有趣现,这像是一场生在纸页上的、旷日持久的酷刑。

“笔迹鉴定科的人来看过了,”张桐的声音更低了,带着某种敬畏般的恐惧,“初步判断,和陈远生前的所有笔迹样本……都不吻合。”

“监控呢?”林默的声音有些干涩。

“库房那个区域,监控坏了快半年了,一直没修。”张桐苦笑,“而且,谁会把这种东西,塞到那种地方?”

林默的指尖停留在某一页的边缘,那里,“不是我写的”几个字写得格外用力,甚至划破了薄脆的纸页。他能感觉到那种几乎要透纸而出的挣扎。这不是陈远。至少,不是他认识的那个冷静、孤高、对文字有着绝对掌控力的陈远。

那么,是谁?

是谁,在这部被誉为杰作的字里行间,留下了如此惊心动魄的否认?是谁的灵魂,被困在了这部《未删减的黄昏》里,出这般无声的尖叫?

接下来的几天,林默向研究所请了假,把自己关在家里,面前摊开着那部深蓝色手稿的高清扫描件。他逐字逐句地重读《未删减的黄昏》,这一次,他的注意力不再停留在情节和文采上,而是像猎犬一样,搜寻着任何可能隐藏在不祥页边注之下的异常。

故事本身,是一个关于遗忘与追寻的寓言。一个名叫“守夜人”的角色,在一个时间停滞的黄昏之城,寻找一本据说记载了世界真相的“原初之书”。情节诡谲,意象奇崛,充满了陈远标志性的冷冽诗意。然而,当林默结合那些“不是我写的”的标注去细读时,一些原本不易察觉的细节,开始浮现出诡异的面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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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现,在描写“守夜人”内心独白的某些段落附近,页边的“不是我写的”会显得格外密集和狂乱,仿佛书写者在极力否认与这个角色的关联。而在一些描述黄昏之城永恒不变的、令人窒息的美丽景致时,页边注又会呈现出一种疲惫的、机械重复的状态。

更让他心惊的是,在小说的中后段,出现了一个几乎被忽略的次要角色——一个被困在图书馆地底,只会重复书写同一句话的“影子女仆”。小说里对这个角色的描写带着陈远惯有的、居高临下的怜悯和象征化处理。但就在这几页,林默现了一处微小的、几乎无法察觉的异样。

在一段描写影子女仆空洞眼神的文字旁边,那细密的页边注,第一次,出现了细微的变化。

“……困……”

一个模糊的,几乎被后续覆盖的“困”字,夹杂在无数个“不是我写的”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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