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标,待会儿送几箱到张委员车上。”刘健轻描淡写地吩咐。
“哎呀,这怎么好意思!”张定坤嘴上推辞,眼神却已微微亮。
“我和张委员一见如故,区区几瓶酒,不成敬意。”刘健举杯含笑。
两人碰杯浅饮后,张定坤放下杯子,试探问道:“不知刘先生今日邀我前来,可是有什么要事?”
“没什么大事,就是想跟您交个朋友。
听说您高票当选立委,我特地准备了一份心意,聊表祝贺。”
话音未落,刘健轻轻拍了下手。
阿标立刻将一个黑色皮箱端上桌,当着张定坤的面掀开——整整齐齐码放的现金捆扎成块,厚厚一叠,几乎刺得人睁不开眼。
虽说早听闻健合会在台背势力庞大,手下兄弟人人豪车出入,但亲眼见到如此豪气的手笔,张定坤仍忍不住心头一震。
自他当选以来,贺礼不断,可从未有人像刘健这般出手阔绰。
这一箱钞票,少说也值七八百万,直叫人呼吸都慢了半拍。
“多谢刘先生厚爱!”张定坤笑容满面,语气热络。
嘴上说着客套话,手下却已迅将箱子合上,悄然移走。
等对方收妥礼金,刘健才缓缓开口:“往后咱们健合会有些生意,或许得仰仗张委员帮忙疏通关节。
若能携手合作,彼此都能得益,何乐而不为?”
“好!痛快!”张定坤眉开眼笑,再度举杯,“那就预祝咱们合作顺利,财源广进!”
两人又闲聊几句,气氛正融洽时,刘健忽然压低声音:“今天我收到个消息,不知张委员是否已有耳闻?”
“哦?什么消息?”张定坤略显疑惑。
“雷公已经放出风声——谁能取你性命,谁就能坐上三联帮毒蛇堂堂主的位置。”
这话如同冷水泼头,张定坤脸上的笑意瞬间凝固。
他早料到雷公不会善罢甘休,却没想过对方竟愿意用一个堂主之位来买他的人头。
哪怕自己不混江湖,也清楚那些亡命之徒为了一步登天能有多疯狂。
眼下这点保镖,真遇到狠角色,未必护得住自己。
察觉到对方神色骤变,刘健适时接话:“不过张委员尽管放心,既然咱们如今是朋友,健合会就不会袖手旁观。
我会调派最得力的兄弟贴身保护你,绝不让三联帮的人近你身前三尺!”
此言一出,张定坤脸色渐渐缓和,连忙拱手道:“这份情义,我记下了,多谢刘先生援手!”
“应该的,”刘健淡然一笑,“咱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
有了利益牵连,又添上了性命之忧,接下来的谈话越顺畅。
刘健顺势描绘了几项未来的合作方向——从港口运输到地产项目,说得张定坤频频点头,眼中闪烁着难以掩饰的兴奋光芒。
另一边,失去立委资格的雷公正怒火中烧,狠狠砸着茶几:“艹他妈的张定坤,这个狗东西,我非得扒了他的皮不可!”
这一回对他打击太大。
落选倒还能忍,真正要命的是张定坤在媒体直播里当众揭了他的老底——把他三联帮龙头的身份直接点破。
这下可好,以后还想参选?门都没有。
政治这条路,讲究的就是个“清白”形象,如今他被钉死在黑道头目的位置上,想洗白都洗不掉了。
这种仇恨,比断人财路更狠。
钱没了还能再赚,可仕途就这一条,断了便再无转圜余地。
雷公咽不下这口气,恨不得亲手将张定坤碎尸万段。
更让他窝火的是,那家伙不但坏了他前程,还一砖头砸破了他的脑袋。
现在头上还缠着绷带,稍一激动,伤口就抽着疼,简直是身心双重折磨。
就在他暴跳如雷之际,丁瑶推门进来,语气沉稳:“姐夫,刚得到消息,健合会的刘健对外放话了,说张定坤是他们的人,他会全力保他。”
这话如同往油锅里泼了一瓢水,雷公顿时炸了。
本来他就因败选憋了一肚子火,如今又听说这两个对头竟联手起来——一个抢他地盘,一个毁他前途还动手伤人,简直是踩着他脖子撒尿!现在居然还穿起一条裤子来了?
“砰!”他猛地一掌拍在桌上,震得茶杯跳起,“他吗的,这两个杂碎还真敢勾结?当我雷公是好捏的软柿子?老子非得让他们横着出棺材不可!”
他咬牙切齿地吼道:“丁瑶,你马上给我安排人,谁能干掉张定坤,不管是谁,毒蛇堂堂主的位置立刻就是他的!”
比起刘健,雷公更恨张定坤。
健合会和三联帮之间的争斗属于江湖恩怨,谁胜谁负难说;可张定坤这个人,不仅把他推入绝境,还成了眼下最大的威胁。
更何况,两人一旦联手,势力迅坐大,若不趁张定坤刚当选、根基未稳时除掉,日后只会越来越难动。
而且,留着张定坤一天,将来三联帮与健合会真打起来,也得多一层顾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