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偶尔也能看到树下坐着个老头老太,面前铺就一张粗麻布,上面摆放着手工制作的小玩意,每一个都很有邶市的特色。
这些特色里,最热闹的便是吹糖人的摊位了,吹糖人的老人锅里熬得糖稀泛着透亮的光泽,混着身後小卖部老酸奶和糖葫芦酸甜的味道。
附近的小孩子喜欢这些,来邶市游胡同的年轻人,也喜欢这些。里里外外将一片小天地围得像只鼓囊的花苞。
很多没什麽灵感的时光里,艾野都喜欢坐到院门口的石墩上望着这些。
感受着来往的人影轻晃在她脚边,看买兔爷儿的情侣跟摊主讨价还价,看老树的影子从巷子这一头,慢慢挪到那头儿。
她还是不怎麽擅长与人做过多交谈,安安静静感受着一切,独自思考自己的事。
*****
忙忙碌碌的日子里,文乔联系不上了。
艾野尝试联系过张姨,只是按照张姨的说法,她这几天来市区看望孩子并不在苍镇。
艾野连夜买了张火车票,回了家。
店铺上着锁,艾野从包里摸出钥匙打开,推门进去。
铺子里像是空旷宽敞了不少,原本在墙上挂着的一些稍贵的衣服,被文乔取下来了,剩下的样衣外面蒙了层薄塑料罩着。
缝纫机和布料架也被她精心收拾过,外面一层同样盖了薄塑料。
艾野心里一揪,往二楼跑了去。
文乔的卧室也空荡荡的,一直放在衣柜上方那个大大的行李箱也不见了。
艾野走到衣柜前,有些颤抖地扶上把手,将柜门拽开。里面没有一件衣服,几只晃荡的衣架在里面发出细碎的声响。
文乔平时从来不用香水,那衣柜角落挤着几颗圆圆的樟木球,时不时飘过来一抹木香。
“文姨。”
此时的艾野像忍受着极大的委屈,忽地一下往後退了一步,瘫坐到床上。可床垫冰冰凉凉像是很多天没人睡过。
艾野鼻子一酸,几滴眼泪便落了下来。
这里是她从小生活的地方,是她的家,可文乔走了。
她躺在床上望了会儿天花板,拾起手机又拨了下文乔的电话。耳边几下连续的震动声响起。
艾野侧了侧头,从枕头底下摸出文乔的手机,手机已经快没电了,上面全是她打来的未接电话。
艾野将那手机塞进随身的包包里,阖上眼继续躺在床上。
沉默中,她仔细分析了一件事,要不要报警。
文乔在这个小镇上没有仇人,屋里一切都提前进行过打理,也不像发生过争执的样子,排除绑架和陷害。
那剩下的便是,她自己离开的可能了。
如果是她自己离开的话。。。
艾野想起之前文乔面对冷老太时,惊慌失措的表情,以及她那晚对自己说过的话。
由此看来,文乔该是掌握着很重要和隐蔽的信息,怕再次被找上门,可她在怕谁呢?又知道些什麽呢?
*****
回到邶市後,艾野再次接到了张姨的电话,电话那头问:“孩子,你姨手机怎麽关机了,我在裁缝铺门口呢,门也锁上了。”
艾野回答:“张姨,我把文姨接到我这住些天,她手机可能没电了,不用担心。”
听得那边张姨稍松了口气:“没事就好,让她多住些天,到处玩玩,一辈子哪都没去过。”
“嗯,会的。”
挂掉电话後,艾野想起裁缝铺墙上那个订单册子,她仔细翻看过,上面的订单文乔已经全部做完,只剩几个小额的款项客人还未支付。
思来想去,目前唯一能帮她找到文乔的只有翎烟了,出门在外,文乔必定会使用个人信息,翎烟该是有很多办法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