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小曼一脸羡慕望着舞台上的灯光,继续感叹:“你说,怎麽好事都让她一个人占了呢?”
这句话倒是不假,可对于李小鱼来说,翎烟身上最让她羡慕和嫉妒的,是艾野。
她两条手臂抱在胸前,语气满不在乎:“反正是你喊我来的,我才不想看的你知道吧。”
李小鱼冲她嘿嘿一笑,并不争辩。
她们并不知情的是,此时最後排的角落,艾野很低调地坐在那里。她左右的位置坐着贴身的安保,而她本人,头上那顶鸭舌帽被压得很低。
翎烟整个人笼在聚光灯下,趁前奏渐起的空隙,悄悄扫视过攒动的人群。
後排的观衆全部浸在暗影里,模糊成一片。
她垂了下眼睫,将心里的失落感小小做了遮掩,再昂起头时,眸底是这个舞台上该看到的光亮。
暗影里,艾野整个心思都聚焦在台上那个女人的身上。
翎烟好美呀。
她的腰背有着完美的曲线,像一轮趁着星光的弯月,每一次的旋转跳跃都带着鲜活的生命。
眼波流转间,舞台上渐渐模糊的灯光,与苍镇那片细薄的雨雾交叠。
艾野想起多年前那棵蓝桉树下,翎烟独自一人站在细雨中,赤着脚旋转的样子。
记忆深处那片雨雾的朦胧,带来的安静和滚烫,大概早已成为她心里无法穿越的温柔。
演出结束,艾野被挤在人群中间,往剧院外面走去。
停车场内,她前脚刚要迈进车子後座,後面一阵急促的高跟鞋敲着地面的声音。
“喂。”
艾野回眸望去,翎烟站在离她十多米的地方,正单脚站在地上,努力脱下高跟鞋拎在手里,继续往这边跑。
一旁的安保往前一步将艾野挡在身後,朝翎烟伸出一条胳膊:“夏小姐,请留步。”
艾野吸了口气,这人怎麽谁都敢拦啊,她拍了拍那安保的肩膀:“不碍事的。”
翎烟上了车。
“吧嗒”一声,她将手里的高跟鞋丢到地板上,扭头朝艾野望了过去。
“嘭嘭”艾野笔直地坐在那,躲在另一侧的手指紧紧抠着皮质座椅,心跳根本无法控制。
可翎烟又顺势往她这边凑了凑,那双含情的双眼紧紧盯着她:“喂,又来偷看我演出啊?又坐後排地上?”
她像是生气了,正了正身子:“我的演出不值得你近距离观看是吗?”
此时的艾野觉得,这女人是有种不讲理的潜质在身上的。
前排灯光很亮,摄像机也多,而她,已经习惯在安静的地方,远远仰视着翎烟。
艾野小心答道:“没有买到前排的票。”
“切。”翎烟并不理会,冲司机说:“先去个地方。”随後她报了个地址。
诶?艾野悠悠看她一眼,眸底翻涌的情绪大概是:喂,你怎麽还吩咐上我的司机了?
可她不敢说,只盯着翎烟的脸表达疑问。
翎烟大她几岁,看出她的意思,不仅不尴尬,唇角还勾起抹不易察觉的笑:“你去是不去?”
“去。”艾野嗓子挤出个声音,扭头看了眼司机。
***
车子一路开到郊区那片小花园。
原本为了保证那花朵一直盛开,而盖的大棚,此时已经全部紧急撤了下来,远远望去,开阔的视野里,成片的蓝色的花海映在眸底。
艾野大惊:“你,你真种了绿绒蒿?没人管吗?”
原来她果真是故意那麽说的啊。
翎烟眯眼看看她:“我当然不会真种,这里面呢是几种和绿绒蒿外形颜色很像的品种,我让她们种到一起了。”
艾野无语,继续调侃:“你这是作弊呢。”心里却是美滋滋,眼睛不眨地凝着一整片花海。
“喂。”翎烟语气故作不满,伸手戳戳她肩头:“走近看看。”
周禾此时,已在花海旁等候多时,她擡手对两人做了个邀请的动作,继续留在原地等候。
花海间留出一条蜿蜒的石板路,艾野缓缓跟在翎烟身後,她走得很小心,生怕刮落腿边生长的花朵。
偶遇有小枝花束落在石板上,她便弯下腰拾起拢在掌心里,有时好奇,也会凑到鼻尖闻上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