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他实在消化不掉这份冲击,发了一个有史以来脏字含量最高的朋友圈以做纪念。
柳凌洲还私聊安慰过一阵。
方天忆往昔恐怖瞬间,立即摇头:“回家洗吧,实在怕了。”
柳凌洲意料之中地笑笑,说:“行,练完坐我车回去,省得出汗吹风。”
方天应下,拉开柳凌洲隔壁的空闲储物柜。
他脱掉外套挂好,正要脱上衣,馀光里忽然一白,他下意识转头看去。
柳凌洲没穿外套,脱得快,穿得却慢,这会儿完美的肌肉已经坦荡视人了。
他的腹肌肌群十分对称,让人第一眼望过去就会自动锁定上去,扫眼一看就是八块,腹外斜肌和人鱼线丝滑承接出两条清晰深邃的线,延伸进黑色的休闲裤,附近甚至还浮突着筋线。
肋侧前锯肌没得到发力激活,却依旧能看清轮廓,胸肌和腹肌衔接自然,纬度偏大却不会显得过分夸张,或许应该说,他整体的肌肉轮廓都是偏大的,不知道是身高优势还是基因使然,简直就是自然健身圣体般的肌肉天赋。
饱满又艺术。
方天第一反应是羡慕,毕竟大部分人都有一个事半功倍的塑形美梦。
第二反应是震惊,柳凌洲真的很白,皮肤细腻,更衣室顶光冷白,将他晃得更是像纸,好在白里透红,气血够足。
第三反应……他胸口有颗痣,是红色的,不大,但很抓人眼球。
第四反应……粉色的。
他眼珠动了动,咽下慌乱,不动声色地转回脸翻找自己的衣服。
眸光滑过某处时,他隐约看到了什麽。
方天手上忙着,脑子里纠结了几秒,还是硬着头皮看回去,问他:“你那,受过伤?”
柳凌洲的左上臂偏靠内侧的地方有一个分外突兀的疤,他太白了,那疤痕又暗沉,对比强烈,一条十多厘米的竖线两侧分列着规律的点状圆疤,是缝合伤。
柳凌洲慢悠悠穿衣服的手停下,向他展示左臂,“这个?”
方天不敢看得太放纵,撇开眼点头:“嗯。”
两年前他们也一起健身过,只不过次数太少,且没机会看得这麽全面,方天是第一次瞧见那个伤。
“挺久了,得有十年了吧,骨折手术留下的。”
方天:“严重吗?”
柳凌洲低笑:“不严重,就断了一截,保守打石膏也能长上,但家里不同意,怕长坏了才动的手术。”
断一截也是骨头断开了,叫他说的像破个皮似的。
方天又问:“怎麽伤的?”
柳凌洲:“我哥发病,在楼梯上昏了,我垫在他下面时摔的。”
方天一怔,头转过去,将柳凌洲望了个满眼,里面除了愧疚,还藏有些许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心疼。
柳凌洲看得分明,眉眼含笑,在他张嘴要说话前制止:“不用道歉,我真淡了,不用搞得像扫雷一样,没事儿。”
方天把话吞了回去,干巴巴地说:“行吧。”
柳凌洲笑了一声,终于把手里的衣服穿上了。
两分钟後,方天换好行头,拿着饮料和毛巾关上门,柳凌洲已经插兜站在一旁等他。
黑色半袖紧紧贴身,肌肉形态欲盖弥彰。
方天双眼不受控地托管了一瞬,回过神时已经再度遍历过对方整体的肌理表现了。
他懊恼地垂头闭了闭眼。
柳凌洲的眸光落在方天烧红的耳尖上,唇角缓慢弯起。
“先做有氧热身?”
方天像是聋了,压根没反应,兀自拧开饮料喝了两口。
柳凌洲等他喝完,再次问:“要先做有氧热身吗?”
凉水下肚,方天的处理器恢复运行,点头道:“嗯,行,先热身。”
柳凌洲忍不住了,轻笑一下,趁对方注意到之前先塞给他一包湿巾,而後记起他曾经的习惯,说:“我去爬楼机,你去跑步吧,跑步机在窗边。”
“嗯。”
方天捏着消毒湿巾光滑的包装,目送柳凌洲去了稍远的器械区。
望着精壮的背影,他挪了挪步子,深吸口气慢慢呼出,揉着耳朵走向跑步机。
动起来,动到极限,动到汗流浃背,那些思绪渐渐地就被遗忘在了角落。
方天有自己的健身惯性,对器械用法和规范动作都熟记于胸。
他每做一个项目前都会用柳凌洲给的湿巾擦拭一遍,虽然实际作用有限,但心理上需要这种仪式。
不过柳凌洲竟然比他自己还要了解这些小特性,今天他就忘记准备湿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