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了他的邪,这人现在是吃了不绝交的定心丸,演都不演了。
四目相对,一个无辜,一个无语。
几息过去,方天先败下阵来,乐得肩背直抖。
他偏回头看向另一边,简直不知道说什麽好。
柳凌洲不以为意,自然地拿膝盖撞他的腿,不依不饶地问:“行不行啊?”
方天放弃挣扎:“行行行。”
柳凌洲目的达成,哪管手段如何直白拙劣,好用就是好方法。
“放假这几天有安排吗?”
方天笑够了,回答他:“本来要回家看看我妈,但她跟同事去隔壁省爬山了,等于没安排。”
楼慧雯本性里其实是爱自由爱远方的,不然也不会远途读书甚至远嫁离家。
小时候他还记得妈妈经常和爸爸出去玩,把他往奶奶家一寄存,俩人笑嘻嘻地就关门走了。
可惜後来被责任和心魔拘着,渐渐死板。
方天得知她假期要和同事组团出去玩,第一反应就是开心。
哪怕她电话里百般抱怨推脱不掉,脾气又暴躁起来,他还是高兴。能出去就行了,出去之後应该会慢慢投入的。
柳凌洲有点冷,抱起手臂,“有想去的地方吗?”
“没有,才五天,都不够路上来回的。”方天看出他的勉强,把温枪对上额头。
38。4。
虽然退了吧,但退得有限。
“你回卧室睡觉吧,我看你眼睛都迷离了,是不是冷了?”
方天语气担忧,柳凌洲心里暖融融的,奈何身上确实蹿凉气,不情不愿地同意了。
“那好吧。”他站起身走向卧室,走两步回头问:“你要回去了吗?”
方天一直看着他呢,被这麽突然回视,心脏顿时跳得乱了。
柳凌洲太会装可怜,也可能是真病得难受,加上宿醉,脆弱得坚强不起来。
瞬息间方天竟是替他找好了理由,感同身受上了。
他无可奈何地说:“等你彻底退烧了再走。”
柳凌洲笑了,苍白的唇弯起灿烂的弧度,更引人同情。
“那你随便干什麽都行,书房里电脑可以随便用,手机充电器就在茶几上,冰箱里有果汁,冰水也在冰箱的制冷机上……”
方天见他介绍起来没完,大有带着自己一一检阅的趋势,麻利起身推着他的後背前进。
“知道了知道了,快睡吧,等你醒来保证户主都改成我名了,放心吧。”
柳凌洲顺着他的力道走进卧室,笑得爽快,“那也行。”
方天牌小火车推着他直到床边才停靠进站,严格监督他躺到床上盖好被子,额头上退热贴重新上岗,瞧着真就是病歪歪惨兮兮的。
“好了,安心睡吧,有不舒服就叫我。”
方天安顿好人,转身欲走,馀光瞥见床头柜上的相框,整个人愣住了。
相框里是上次在商场顶层被赠送的拍立得,看质感,那张不起眼的小相纸居然被柳凌洲覆膜塑封,还妥善地塞进棕色的木质相框里。
上次来他家参观时,方天出于礼貌没细看卧室床头,只记得有这麽个相框。
想来这张照片站在这里有段日子了。
方天瞅瞅眼巴巴望着自己的柳凌洲,二人相顾无言。
他控制不住心绪,怕面上露出来,轻咳一声,说了句“睡吧”,转身关门走了。
柳凌洲疲倦地闭上眼,小心思被正式抓包也没慌。
因为以对方的反应来看,他根本没有慌张的必要。
默许就是放肆最大的帮凶。
柳凌洲已经知道接下来要如何对待方天了。
陷入沉睡前,他的嘴角都是勾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