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凌洲简单却真诚的鼓励以及对方天抱有的那股迷之信任,总能成为他的强心剂。
“那我趁着这几放假天好好准备一下,弄好了找你。”
柳凌洲喝了水,眼睛刚好泛着红,嘴唇也润润的,他望着方天,沙声问:“那这几天又不能见面了吗?”
方天被他扑面而来的脆弱感冲击得半天说不出话,好半晌过去才撇开眼珠,憋出一句:“见……见面而已,又没别的事要忙,想见就见呗。”
柳凌洲挑眉,彻底发现新大陆,十分纯良地弯起眼,一派的简单快乐,“那我们就可以一起遛猫了。”
方天又看去一眼,果然心跳失序,掩饰性地轻咳一下,“嗯,可以。”
“那……明天可以接着吃你做的饭吗?”柳凌洲睁着漂亮但缀着红晕的桃花眼直直看着他,小声说:“你之前还说要给我做饭的。”
方天不确定他到底是生病嗓子不舒服,还是在趁机撒娇,总觉得音色里带着勾子,勾得人心里起毛边。
他快速瞄了对方一眼,被这副温柔又病弱的样子搅和得胸腔翻卷。
他手肘撑着岔开的腿,转移注意力似的拿起桌上的遥控器,在手里无意义地转圈摩挲,含混着说:“我还没练几次,估计不好吃。”
“不会,鸡蛋羹就很好吃。”柳凌洲继续剖白:“而且我就是找个借口想让你来我家,做不做都行。”
方天都惊讶了,忍不住看向旁边的人,“你……”,你了一个音节便没了下文。
柳凌洲坦然地回视,笑着,用嘶哑的嗓音轻声缠磨:“来吗?来呗,来吧。”
方天服了,被他砂纸般的声音刮得耳朵痒,他捏捏耳垂,捏得发红,按开电视开关,也不看人,闷声说:“给你带早餐,下午再做饭吧。”
柳凌洲笑得眼尾微阖,“好。”
目的达成,他适可而止,没再继续追加强度,转而问:“下周是不是该交毕设了。”
学校那边的各项日程逐渐提了上来,毕业季正式进入倒计时。
方天:“嗯,我导师让下周五前交上去。”
“论文还要改吗?”
“要,得在尝试查重前精修一下,你呢?”
柳凌洲用指关节压了压喉咙,说:“我也要修,你回学校叫上我一起,我导师散养。”
方天见他难受,拿起杯子要去给他倒水,站起身问:“你导师是谁?”
柳凌洲:“袁德正教授。”
方天了然,“那确实散养。”
袁教授对本科学生关注度有限,需要学生体现出更多的自觉性,不然很少主动关心。
“我请好假了告诉你。”
柳凌洲跟在他身後,说:“好”
方天在吧台边的净水机前接水,一回头见柳凌洲就靠着中厅的门框看他,伸手接过水杯喝了几口。
方天回到沙发前,“这麽两步路你还跟着干什麽?”
柳凌洲也坐回去,“不知道,想跟。”
方天气乐了,表情复杂地觑着他,说:“我发现你真是……”
被盯了,柳凌洲就忽闪着浓密的睫毛一脸纯善,“怎麽了?”
方天根本也没招应对这样的柳凌洲,嘟囔着“算了”,在电视上随便翻找电影。
柳凌洲安安静静坐在一边,靠着沙发扶手,面上带着淡笑,像个懒洋洋又满足的猫,就是略微虚弱。
“《心毒》,是前几天很火的那个?”方天翻到一个简约的海报封面,点击打开详情页。
柳凌洲也知道这部电影,是东南亚合资的惊悚片,据说全程没有任何特别恐怖的画面,呈现出的故事氛围和镜头语言却是极致的心理恐怖。
他说:“是那个。”
方天有点犹豫,“你看过吗?”
柳凌洲摇头,“没有,没时间。”题材也不是他感兴趣的,不过方天想看的话他也不是不能感一下这个兴趣。
“那看看吧,评分挺高的。”方天点击播放。
恐怖题材的作品,方天从小就人菜瘾大。
小学时看恐怖片吓得不敢睡觉,对着卧室椅子上的校服裤子冒汗,从此许久不敢乱放衣服;初中在同学家聚会看虐杀恶人的惊悚片,吓得那一周格外努力学习,誓要做个好孩子,怕被抓走虐杀;高中和朋友去电影院看外星人恐怖片,晚上回自家小区被青蛙叫吓得一路飞奔。
都这样了,有好片他还看,大白天盖着被也要看。
上赶着刺激肾上腺素。
此时此刻他想着,这都这麽大了,成年人了,应该不至于。
电影前十分钟还好,主要交代剧情背景和角色关系,一切处于蓄力阶段,方天接受良好。
中途外卖送到,俩人盘腿坐在地毯上,就着茶几边吃边看。
柳凌洲看得津津有味,甚至基本猜出了背後的逻辑和真相,率先进入这编剧真挺厉害的感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