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跟去,先把他弄回来。”江畔指指前面的人。
他妈妈面含嫌弃和愤怒,刚想骂人,就见那小子被自己儿子像拎小鸡仔一样拎得後仰,紧接着就是一拳闷在脸上。
“啊!”
江岸捂着脸惨叫,他妈也吓了一跳,想阻止,想了想就站定在原地。
江畔真是一点都忍不了了,忍了他十多年了,从小吃了多少他的歪官司,亲爸向着他让自己吞了多少哑巴亏,今天这事他无论如何都忍不住。
他一拳拳地打着柴瘦的人,江岸为求自保抱着头蜷着身子,他就用脚踹,面色全是狠厉。
“啊!啊!!”江岸突然伸着腿痛哭,声音凄厉,“腿,我的腿!”
江畔打累了,叼了根烟,喘着粗气点燃,蹲下身看着鼻涕眼泪齐流的堂弟,吸了两口烟,说:“今天这事,你没法善终。”
江岸还在哭,脸上隐隐透着不服和怨恨。
江畔拿下烟,“你腿瘸了,我养你,我接我爸的班养你一辈子,你不用担心。”
这话不知怎麽的,让江岸感到毛骨悚然,他抽噎着停下哀嚎,看向头顶的人。
“柳叔人没事也就算了,一旦有什麽,不用柳凌洲找你,你看我爸还会不会再给你这麽大的底气。”
江畔站起身,“你好日子到头了,江岸。”
说完转身出门。
江岸呆呆地看着关闭的大门,转头求助地看向二婶,“我腿疼,二婶。”
女人盯着地上的人,短短地叹口气,给助理打电话。
“叫两个保镖来看门,找个医生过来。”
江岸头上涌出虚汗,不住叫人:“二婶!叫保镖干什麽?!二婶!”
抢救施行了很久,中途紧急转院一次,动了直升机。
一衆人转站第二家最权威的脑血管医院,竟是已经渐渐出现了记者的身影。
柳凌云坐在弟弟身边,看着面前一个个面色焦急的亲戚,跟柳凌洲说:“舆论干预一下。”
柳凌洲没动作,只从喉咙里滑出一声“嗯。”
不过几分钟,那几个记者就被请离医院范围,来往人员里增加了不少保镖模样的人。
柳凌洲在送人去医院的路上就想到了,现在新闻还没有大肆播报的迹象。
他也想到了眼前那些演技极佳的亲戚,看了眼姐姐,两人对视,又静默着看向前方。
华远芳在半小时後赶到医院,她是从外地坐飞机回来的,亲戚们见到她来,一拥而上着又是安慰又是抹眼泪。
她一一对应着,瞧不出半点不耐。
一直到了晚上,天色黑沉,柳定先才被推进ICU,但医生给的答复很不妙,让他们做心理准备。
捂到现在,外部渗透不进来,架不住内部的人想往外漏,这件事还是上了热点。
柳凌云回集团处理舆情带来的连锁影响,柳凌洲安抚好疲惫的江松,将人送回家,继续回医院陪着妈妈。
方天加班出来才拿到手机,男朋友那边反常的没有太多消息,只在十分钟前发来一条:我爸生病,今晚不能回去了,别担心。
别担心,怎麽可能不担心。
他直接给柳凌洲打了电话。
“喂。”
接通後的声音非常沙哑,方天心里一揪,问:“喂,叔叔怎麽样了?”
柳凌洲平静道:“刚才下了病危,不知道能不能回转,不太好。”
方天默了一瞬,胸口发闷发疼,小心问:“我能去看看吗?”
“现在不行,这边太乱,人太多,对你不好。”
他从没在柳凌洲那听到过这麽累这麽麻木的音色,方天捏着手机,心里难受,问:“那我能去看看你吗?”
电话那头安静几秒,传来隐含颤抖的一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