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人乐了,善良道:“没吧,手感上没差多少。”
他松了劲儿,美滋滋地凑回去亲亲。
“叔叔稳定了吧?”
虽然热榜上写了,但方天还是想亲口确认一下。
柳凌洲点头:“已经醒了,但是後遗症有点重,现在说话不清楚,左手左脚行动受限,程度比预想的好很多,算是好消息吧。”
方天跟着松口气,什麽商战宅斗那些他都兴趣一般,只有柳凌洲的父亲没出大事才真正让他安心下来。
这才是最重要的。
柳凌洲读懂他的神色,心里滚烫着,紧紧搂住他,用下巴蹭了蹭他的头顶。
方天静默几息,突兀道:“前两天苏明杰又找我了。”
柳凌洲动作一顿,笑了笑,“我知道。”
“啊?”
方天懵懵擡头,对上柳凌洲淡然微弯的眸子。
“太多人查你,想来想去只有他最不稳定,我怕他把你漏出去,就始终找人看着。”
柳凌洲用拇指摩挲他的脸颊,悬了几天的心脏到此刻才踏实下来。
其实已经有人查到方天的存在了,在英汇蹲守来往车辆,硬是把那一丁点痕迹找到了。
他做足了准备,有一系列的手段应付接下来的事情,甚至连方天妈妈那边都有预案,结果柳凌彰报复心重到不惜偷偷自爆家丑,把整个水搅和得看不清底,一时间搞得他身上这点事都不值得上桌了。
这其实是一步臭棋,尤其对有形象要求的企业是大忌,但并非没有转圜的馀地,姑且算是一种临时缓冲的方法,姐弟俩就趁机把控着尺度,放任了一部分真真假假的内容流传开。
三天前有人汇报,苏明杰去见了方天,特意等在方天中午下班吃饭的路上将人叫进车里,不知道说了什麽。
能有什麽新鲜的,他都不用动脑就能猜得七七八八。
柳凌洲问方天:“他说什麽了?”
方天表情平平,倒是没生气也没厌烦。
那天中午他见到苏明杰的第一眼是抵触的,但没法耗着或者忽视,边上还有同事好奇地围观,他只能交代两句就坐进车里听他又有什麽节目。
苏明杰开门见山:“柳凌洲家里出事了。”
方天“啧”了一声,想下车,苏明杰继续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他们家闹起来不会善终,你应该及时止损。”
他瞅一眼对方,说:“我是不是非得因为钱才跟别人处对象?”
苏明杰耐心解释:“不是钱的事,他们做事都绝,扯到你身上是早晚的事,你没必要让自己搅和进去。”
“到时候无论你是不是真心和他交往,外面的评价都不会好听,他们不可能只是单纯地从舆论上打击你,最终目的是用你来影响柳凌洲,我觉得你受不了那些。如果你有想法,我可以帮你。”
方天还真顺着他的话在脑中预演了一下,尊严上的践踏,人格上的否定,又或者直接斩断他未来的所有可能,彻底改变他的命运,确实是非常恐怖的後果。
可为了这些还没发生的後果让他提前离开柳凌洲,只稍微触及这种选项他就本能地排斥。
他看着苏明杰,说:“你找我说这些,根本改变不了什麽,何必呢。”
“你不走?”
“往哪走?我现在挺好的。”他镇定道:“我相信他。如果真在我身上应验了最坏的结果,那他自己恐怕也自身难保了,那时候我走不走都没区别,真要变成那样,我也更不可能走。”
已经选择跟柳凌洲在一起,他清楚风险和代价,如果结局不好,索性破罐子破摔,跟柳凌洲抱团取暖算了。
苏明杰当时的表情是长久的出神,他一瞬不瞬地望着方天坚定到莽直的眉眼,始终说不出话。
按理说该骂他不理智,骂他恋爱脑,批评他想法幼稚可笑,但苏明杰张不开嘴,连思绪都是模糊的。
方天不知道他在想什麽,也不想知道,开门去吃饭了。
此时他将经过简单复述一遍,柳凌洲听完,也定定地看着他。
他知道苏明杰在想什麽。
苏明杰在被一股巨大的遗憾冲击着丶淹没着,因错过方天这样的人而懊悔到窒息。
他大概率会在心里骂自己,在为无法挽回的无助感到痛苦。
柳凌洲就不一样了。
他笑得灿烂,亲亲男朋友,说:“我运气够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