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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巫蛊之祸开端（第2页）

东宫内的气氛降到了冰点。赵怀安和侍卫们面无人色，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个人偶，又看向太子。

“拿下！”钱禄趾高气扬地一指萧景琰，对他带来的那些太监喝道，“奉旨擒拿涉嫌巫蛊诅咒君父之钦犯萧景琰！”

“谁敢！”赵怀安“铮”地一声拔出佩刀，拦在萧景琰身前，两名东宫侍卫也立刻拔刀，与司礼监的太监们对峙起来，剑拔弩张！

“赵怀安！你想造反吗？！”钱禄厉声尖叫，色厉内荏地后退一步。

就在这千钧一之际，一直沉默的小林子忽然上前，对着钱禄深深一揖，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惶恐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冷静：“钱公公息怒！赵侍卫护主心切，绝非有意抗旨。只是……此事关乎太子殿下清誉，更关乎皇上安危，是否……太过草率了？”

钱禄正在得意关头，被一个小太监打断，十分不悦：“草率？赃物都搜出来了，还有什么草率的？！”

小林子抬起头，目光快扫过那个人偶，忽然像是现了什么，语气变得更加疑惑：“奴才不敢质疑公公。只是……奴才方才好像看见，这人偶身上所扎银针的式样，似乎……并非宫内常用之物？而且这包裹人偶的黑布，质地粗糙，倒像是宫外……”

他话未说完，但暗示意味极浓——证据本身就有疑点！

钱禄脸色微变，他没想到这个小太监会观察得如此细致。他确实为了撇清自身，银针和黑布都用了宫外容易弄到的东西，没想到成了破绽。他强自镇定：“哼，休得胡言乱语！谁知道是不是你们为了脱罪，故意用的宫外之物混淆视听！”

小林子立刻低下头：“奴才不敢。奴才只是觉得，既然陛下旨意是查证，自然要查得水落石出，不放过任何疑点，方能彰显陛下圣明，不让真凶逍遥法外，也不令无辜者蒙冤。”他句句抬出皇帝，扣住“查证”二字，而非直接定罪。

这话让钱禄一时噎住。他若坚持立刻拿人，反而显得像是急于栽赃，不顾疑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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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景琰立刻抓住了小林子争取来的这一线机会，他冷冷开口，语气斩钉截铁：“钱禄，孤再说一次，孤对此事一无所知！此人偶定是他人栽赃陷害！你若现在拿我，便是罔顾父皇‘查证’之旨，屈打成招！孤要即刻面见父皇，陈诉冤情！”

他知道，绝不能就这样被带走。一旦被押入司礼监或宗人府，那就真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了！

钱禄脸色阴晴不定。太子的话有理有据，尤其是抓住了“查证”和证据上的疑点。他若强行拿人，闹到皇帝面前，万一皇帝真的起了疑心……他背后的主子也保不住他。

就在这时，门外又传来一阵脚步声，一个更尖细更高的声音响起：“哟，这是怎么了？东宫今日好生热闹啊！”

众人回头，只见司礼监掌印太监高公公，不知何时已悄无声息地到了门外，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屋内的一片狼藉和紧张对峙。

高公公的到来，让本就复杂的局面再添变数。他是皇帝身边最得用的老奴，心思深沉，无人能看透。他的态度，往往能左右皇帝的看法。

钱禄像是见到了救星，连忙上前低声禀报，将现人偶的经过和太子的抗辩简单说了，特意强调了小林子指出的银针和黑布的疑点。

高公公眯着眼睛，听完了汇报，又瞥了一眼钱禄手中那个扎满银针的桐木人偶，脸上看不出喜怒。他慢悠悠地走进书房，对着萧景琰微微躬身：“太子殿下受惊了。”

然后，他转向钱禄，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皇爷是让咱们来查证，不是让咱们来给太子爷定罪的。既然太子爷喊冤，且这物件儿也确实有些……耐人寻味之处，”他指了指那人偶，“那咱们就更得仔细查查了。光搜这书房不够，给咱家把东宫上下，里里外外，所有角落，全都搜一遍！看看还有没有别的‘惊喜’！”

他这话听起来像是要彻查，但“惊喜”二字却说得意味深长。萧景琰和小林子心中同时一沉。高公公这是要把搜查扩大化，谁知道他会不会趁机再“找出”什么别的“罪证”来坐实太子的罪名？或者，他根本就是来看风向，甚至来……火上浇油的？

更大的搜查意味着更多的不可控。东宫范围不小，人员复杂，即便小林子平日里打理得再严密，也难保没有疏漏之处，或者被对方趁机再次栽赃！

“高公公……”萧景琰还想说什么。

高公公却抬手打断了他，脸上依旧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眼神却冰冷如霜：“殿下，皇命在身，老奴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您放心，清者自清。若殿下果真无辜，老奴定会如实禀报皇爷。来人啊——搜！”

更多的太监涌入东宫，如潮水般涌向各个殿宇、厢房、甚至宫人的住处。哭喊声、呵斥声、翻箱倒柜的声音顿时响成一片，整个东宫瞬间陷入一片鸡飞狗跳的混乱和恐慌之中。

萧景琰被变相软禁在书房内，面色铁青，身体因极致的愤怒和无力而微微颤抖。

小林子站在他身侧，低着头，无人能看见他眼中飞计算的精光和深切的忧虑。他知道，真正的考验现在才刚刚开始。高公公的突然出现，让事情脱离了钱禄所能掌控的简单构陷层面，变得更加凶险和难以预测。

那个最初“现”人偶的小太监是谁？

银针和黑布的疑点能否被利用？

高公公的真实意图到底是什么？

在这铺天盖地的搜查下，他们还能守住东宫，守住清白吗？

每一个问题，都像是一把悬在头顶的利剑。而远处传来的，属于忠伯、苏婉如等人被惊动询问却又被粗暴呵斥的声音，更是像针一样扎在小林子的心上。

他悄悄地，极其缓慢地吸了一口气，将所有的恐惧和慌乱强行压下。现在，他必须比任何时候都要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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