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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朝堂小胜（第2页）

“冯静传回消息，刘御史散朝后虽被几位同僚劝阻‘莫要强出头’，但其意甚坚，已开始暗中收集更确凿的证据。他此次已无退路，只能选择站在二皇子对立面。”林夙回道，“或许……日后可引为奥援。”

景琰目光微凝：“不必急于拉拢。让他先做他的孤臣直臣。雪中送炭，远胜锦上添花。待他真正山穷水尽时，再说。”

“殿下英明。”

接下来的几天，东宫依旧大门紧闭，谢绝一切探视。太子病重不起的消息似乎得到了证实，连每日送来的膳食都变得异常清淡简单。

而在东宫之外，因赵德明一案引的波澜正在缓缓扩散。

三司会审果然遇到了不小的阻力。二皇子一党的官员明里暗里地试图干扰调查，为赵德明开脱。但刘健如同嗅到血腥味的猎犬，死死咬住不放，加之一些原本就对二皇子一党不满的官员或暗中提供线索，或保持沉默观望，调查仍在缓慢推进。

关于赵德明强占民田、纵奴行凶的细节，也开始在京城底层民众和士子清流中悄然流传。虽然不敢明着议论皇子，但“二皇子门下欺压百姓”的印象，却像无声的水渍，慢慢渗透开来。这自然是柳文渊和石虎按照景琰的指示，巧妙运作的结果。

朝堂上的风向，变得有些微妙起来。原本许多认为太子懦弱无能、大势已去的中立官员，开始重新评估东宫的分量。虽然太子本人仍在“病中”，但这突如其来的一击，精准、狠辣，直击对手非核心却关键的要害，又不至于引全面战争，这其中的分寸拿捏，让人不得不暗自心惊。这真的只是一个懦弱太子能做出的反击吗？还是背后另有高人？

二皇子萧景宏这几日脾气极度暴躁，在府中砸了不止一套心爱的茶具。他认定这是老三萧景哲或者那帮讨厌的清流在搞鬼，加强了对三皇子一派的打压和监视，双方本就微妙的关系变得更加紧张。

三皇子萧景哲则依旧是一副温良谦恭、与世无争的模样，但暗中也在排查，却同样一无所获。他比萧景宏想得更深些，目光屡次投向那沉寂的东宫，心中疑虑的种子悄然种下。

周贵妃听了钱禄的回禀，虽未全信，但一时也抓不到东宫的把柄，只得暂时按捺，一边催促儿子尽快平息赵德明风波，一边想着别的法子试探。

东宫书房内，烛火再次亮至深夜。

萧景琰看着林夙整理好的、来自各方的最新情报汇总，脸上没有任何得意的表情。

“第一步，算是站稳了。”他放下纸张，声音低沉，“但接下来，才是真正的考验。他们会更警惕，手段也会更狠。”

“殿下所言极是。”林夙肃然道，“蛰伏期内，我们需更快地织网。”

景琰的目光落在窗外的浓黑夜色上，那里仿佛蕴藏着无数蠢蠢欲动的危机，也孕育着不可知的未来。

他忽然从怀中取出一样东西，那是一枚质地温润、雕工简洁的环形白玉佩，用一根深青色丝绳系着。

“这个，赏你。”景琰将玉佩递向林夙，语气平淡，仿佛只是随手赏了件寻常玩意儿。

林夙一愣，抬头看向那枚玉佩。玉质并非顶级，但色泽均匀，触手生温。更重要的是，他认得这玉佩，殿下似乎偶尔会戴在身上，并非库房里那些可以随意赏人的物件。

“殿下，这……”林夙一时有些无措，“奴才无功不受禄……”

“让你拿着便拿着。”景琰打断他，语气不容置疑，“日后出入，戴着它。”

林夙瞬间明白了。这并非单纯的赏赐。这枚殿下随身之物，是一种无声的宣告和护身符。戴着它，东宫乃至宫中那些有心人便会知道，他是太子近前极其看重的人。这能为他省去许多麻烦，在某些时候，甚至能震慑一些不怀好意的宵小。但同时，这也将他更紧密地、更公开地绑在了太子的战车之上，荣辱与共，风险共担。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翻涌的复杂情绪，伸出双手，郑重其事地接过那枚犹带着景琰体温的玉佩。

“奴才……谢殿下恩典。”他跪下行礼，声音微涩，“奴才必定……谨言慎行，绝不辜负殿下信重。”

景琰看着他小心翼翼地将玉佩收入怀中最贴身的位置，嗯了一声，重新将目光投向桌上的情报。

“下一步，”他的指尖在“京营指挥使谢勇”这个名字上轻轻一点，“该考虑一下，如何让这位始终保持‘中立’的谢大人，耳朵里能多听到一些不同的声音了。”

林夙心神一凛，知道太子已将目光投向了更远、也更危险的方向。京营兵权，那是真正能决定生死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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