馀甘笑了下,双膝跪在床铺上跟他接吻。
谈恋爱有时候是会耽误事的。往常掐点到的馀甘今早不幸晚了一分钟,于是被早早就到的领导抓住,又被叫到办公室喝了一壶心灵鸡汤。
不敢跟领导顶嘴说今天是周日,好在陈铭跟他一起来的,魏建群很快训完他,让他去审陈铭。
“我让周漾去了,我不太合适出面。我先和于冬去医院看看钟情,昨晚她不太配合,可能还要周旋很久。”
——
医院,一个人总是很多的地方。
于冬困的不行了,心里一直祈祷钟情能毫无保留地说出真相,顺顺利利地让他回家休息。
找到病房,门口竟然站着两个穿黑西服的保镖。于冬愣住了:“她惹上□□了?”
“不是吧。”馀甘走近病房,黑西服拦了一下,说现在不方便进去。
馀甘出示证件:“我们来找钟情调查,你们是?”
“我们是老板派来保护郑融融的,她现在正在里面跟钟情谈话。”
郑融融来了?也是,昨天下午在地下二层搜出来的那些东西都被各报社报道得一览无馀了,钟情被救出来这事儿肯定也被传出去了。不过领导没有采取任何控制措施,只是让电视台把受害者个人信息模糊了。
馀甘点点头,跟于冬在不远处的椅子上坐下来,静静等着郑融融出来。
“哥,郑融融来了就应该很好攻克钟情了吧?我今天是不是能准时回去补觉了。”
“攻克不了也不会让你加班的,放心吧。”
等了一会儿,病房有人推门出来,黑西服们很快将门口的位置让开,穿着校服的郑融融从里面出来,手上还拿着擦泪的纸。
见馀甘朝她的方向走来,郑融融立马将脸上的泪擦干净:“馀丶馀警官,我来看看钟情。”
“嗯,跟她都说什麽了?”
“她什麽都不愿意告诉我,我说了好多,她一直只说这事儿跟我没关系,让我走。”
看来攻克失败了。馀甘点点头:“那你早点回去吧,在外面不安全。今天还要去上课?”
“嗯嗯,最近快到圣诞节了,在调休。”
已经十二月底了吗?竟然过得这麽快。。。。。。馀甘点点头:“嗯,去吧。”
擡手敲了两下门,听到里面说“进”,馀甘推门而入,看见钟情正披着一件毛衣外套站在窗台边。
昨天才刚从ICU里转出来,这麽快就能站起来了?钟情转身看向他们,笑了下:“警察叔叔们早上好。”
“早上好,今天怎麽样?”
“挺好的,我都能站起来走走了。你们坐板凳吧,我今天会配合你们的。”
这的确有些让人意外,只听到钟情又说:“但是我希望我说的话郑融融不会知道。”
馀甘跟于冬对视一眼,随後说:“可以。如果跟她没关系的话。”
钟情点点头:“沈更阑不是我杀的。不管你们信不信,她是自杀,至少看上去是。”
“什麽意思?”
“那晚从治疗舱出来後,我一直觉得有人在我的大脑里抢我的位置,并且控制不住地想要去再体验一次。好在融融没答应我,她妈妈很关心她,但我父母对我一直都很忽视,等我再醒来时我已经在治疗舱里了。”
“那天我出来後反而没有被人抢位置的感觉,我很清醒。所以趁他们监管不严去找沈老师想让她晚上跟我一起出去。但沈老师不愿意,并且叮嘱我不管他们怎麽说都坚持要回家,还让我以後都别回去,最好找个地方躲起来。我不理解,但那天晚上值班的人真的用各种理由劝我留在那里,还说晚上还有一次免费的机会,从第二天开始他们就要开始收费了。”
钟情很奇怪,她对治疗舱的印象属实不好,花钱就更不愿意了。难道是想用“白嫖”这种心理留下她吗?钟情摇摇头拒绝了,想了想还是加上一句,明天还会过来的,值班的人就没再多说,带着她出去了。
那天晚上,和自己抢身体主权的不明人物也没再出现过,想起第一次出治疗舱的感觉,钟情感觉很可怕,也不明白自己当初为什麽那麽上瘾,竟然不知道什麽时候还给郑融融发信息说要再去一次。
所以第二天晚上时,钟情很犹豫要不要再以身犯险。
如果她去了,不一定能像昨天那样顺利出来。而且今天还要交钱,钟情手机里就只有五十块。如果不去,钟情不敢保证他们不会采取强制性的措施,就像她和郑融融打算报警那次。
想了很久,钟情决定再去一次。如果这次没法说服沈更阑,她就不去了,先回老家躲一段时间。
还没步入社会的学生思维很简单,更何况他们还是初中生。虽然经历了之前那些事,给钟情凭空多出了勇气,但只有勇气还远远不够。
那天像往常一样回去时,在摘眼罩前,钟情闻到的是一股血腥味。
很浓的味道,像是聚集在自己周围,缠在她的身体上。眼罩被解开,钟情看见不远处的实验台上,一具没有头的尸体正在被人装到黑色塑料袋里。
钟情吓得後退一步,带她进来的人在她身後扶了一把,低声说:“不要怕,那人受不了自杀了,明明再治疗两三次就好了,真是可惜。”
“那丶那是谁?”钟情的牙齿在打颤,在一阵过速的心跳中,她听到身後的人带着笑意说,“是你的好老师沈更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