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宋觅颔首,跟着她放下了银箸,起身叫人进屋收拾碗筷。
居尘安分走进里屋,站到衣柜前,等他出门,她就换衣服回家。
侍女端着残羹冷炙出去,宋觅走了进来。
居尘见他朝她直直走了过来,以为他还要加衣服,侧身给他让位。
宋觅直接将她打横抱起,朝着床榻走去。
“怎么不勾我的腰了?这么快就不吃了,我还以为你很心急?”
藕白幔帐内,宋觅一把将她身上的袍子扯落。
居尘被压在身下,闭上眼,没敢再去看他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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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宋觅出现在瑶津池畔,天空已经泛出了鱼肚白,雪也停了。
自东都开放宵禁,金市的繁华不分昼夜,不论何时来到这边,都是灯红酒绿,纸醉金迷。
位列南侧的瑶津池畔边,华灯排排交错,垂帘幔帐后,人影幢幢,充斥着歌舞曼妙,管弦交错。
宋觅迈进一间新建不久的楼宇,一进门,屋内的胭脂气扑面而来。香氛与酒气混杂了一晚,交相缠绕,令他不由禀了禀息,眉宇微蹙。
卢枫倚坐在主位上,左拥右抱,一见来人,嗬了一声,戏谑道:“来得够早啊。”
扯开的这一嗓子,令屋中姑娘不由纷纷朝门口看去,眼睛全亮了起来。
宋觅径直朝他走去,两人互拍了下肩头,卢枫一手引他入座,另一手不忘拉来身边的花魁娘子,示意她好生招待贵客。
宋觅没搭理,目不斜视走向厢房的露台,靠在栏杆上,漫不经心看向远处白雪皑皑的岛屿。
卢枫轻啧了声,心想,还是那个样。
打小同他们这帮狐朋狗友混在一块,他竟还能养出一副白莲身子,出淤泥而不染,卢枫佩服他。
他只好先清了场,再拿来两杯好酒,主动走到他旁边,“昨晚想给你接风洗尘,居然刚回来就没空!”卢枫一壁将酒递给他,一壁笑骂,“你忙什么这么忙?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有家眷,要先回家安抚。”
宋觅接下酒盏,回眸掠了眼屋内,只道:“品味变差了,点这么重的香?”
卢枫举杯与他相碰,摇头失笑,“一直不都是这样?许是你在外头闻过更香的,才觉得我这些都是胭脂俗粉了。”
宋觅没回应,抿下一口酒,无意间想起今早居尘从他怀里起身,青丝掠过他鼻尖,那一阵淡淡的白兰香。
卢枫问道:“太原贪墨的事处理完了?”
宋觅微一点头,轻描淡写。
卢枫忍不住露出钦佩的目光。
太原是太后曹氏一党的祖籍,一带官吏树大根深,都是难啃的硬骨头,亏他能在这么短时间里完成朝廷交代的事。
卢枫想到他与太后娘娘那僵持的关系,不由半眯起眼,“你不会大义灭亲了吧?”
宋觅语气淡漠:“公事公办而已。”
卢枫挑起眉梢,毕竟是暗访,他也不方便再过多追问,话茬子开向其他方向,说起太后娘娘最近一直在留意京城待字闺中的好姑娘。
宋觅听得兴致缺缺,眼皮都没抬一下。
卢枫提及一个小时候他俩经常在宫里见到的宗室女,试探性看向他。
宋觅问了句,“谁?”
得,不记得了。
卢枫早预料到太后这次又是白操心,也不惹宋觅嫌,没再说选亲的事,困惑道:“你昨日几时回来的?昨儿傍晚,我好像看见你的小白,在集芳学院那边出没。”
四目相对,卢枫贱兮兮道:“不会是刚从外地回来,就迫不及待去私会哪只小母马了吧?”
“它不像你,不当种马。”
卢枫呛了口酒,咬牙切齿道:“宋徵之,你骂人能再脏一点吗!”
宋觅懒懒地笑了下,“能。”
卢枫摆了摆手,决定不与他计较,“也对。毕竟洁身自好如你,养的坐骑都是一副目无下尘的样子,怎么可能做偷鸡摸狗的事情。”
这话,宋觅没接。
卢枫索性又转移了话题,就着集芳学院,胡诌八扯,扯到了太后即将选拔一批新的年轻女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