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维希小小年纪,已经去过很多国家了。岑女士告诉他,欧盟本质就是一个被拆分得过于细碎的城邦,和古希腊依靠海岸线各自占岛为王没什麽区别。那段时间岑女士经常去各个学校受邀讲学,也喜欢带着自己游手好闲的儿子去涨涨见识,毕竟中国人说,读万卷书,行万里路。
在岑维希眼睛里,米兰不像伦敦永远笼罩在阴雨之中,这座城市灿烂得有些过分了。满街常见的文艺复兴时期的漂亮雕塑,很多雕塑霍普先生恨不得蒙住岑维希的眼睛。
人也很灿烂。在英国大家总是裹在乱七八糟的风衣和hoodie里面,谨防天气突变。在米兰的大家似乎都穿着漂亮的碎花裙子和亚麻衬衫,像是在过一个永无止境的夏天。而且。。。
“你知道米兰人和伦敦人最大的区别是什麽吗?”岑维希神秘兮兮地在电话里‘考一考’萨卡。
“是什麽?”学霸萨卡还真禁不住这样的考一考:“你等一下,我先猜一下。”
“是天气?”
“不对。”
“是饮食习惯?”
“不对。”
“不对。”
“不对。”
“。。。那到底是什麽?”错麻了的萨卡准备放弃挣扎,但是又有点不甘心:“你根本没有正确答案!”
“那好吧,我给你一个提示,”岑维希坐在太阳底下舔冰淇淋,他穿着亚麻衬衫,戴着个草帽,俨然一副融入本地的模样:“和足球有关。”
“。。。意甲?AC米兰?国际米兰?後卫?守门员?阵容老化?”
萨卡噼里啪啦一阵猜。
“。。。正确答案就是,”岑维希听到外面在喊自己,迅速地啃掉最後一口冰淇淋,不再吊着萨卡胃口:“所有男人都留着马尔蒂尼式的卷发。”
“而在英国,大家都剃着贝克汉姆式的鸡冠头。”
“我还有事,挂了。”
“对了,我的事你记得帮我想想哈!别忘了哈!”
岑维希不管那头只哇乱叫说题目有毒的萨卡,自顾自地说完了自己的话,利落地挂掉了电话。
“嗨,老大,今天去踢球吗?”来找他的人有着粗壮的体格,马尔蒂尼式的长卷发在他的饼脸上有些滑稽,不显优雅反倒是突出脸上的横肉,加上他手臂上花里胡哨的纹身,看起来就不是什麽好惹的角色。
岑维希第一次碰见他的时候也以为他是那种‘西西里mafia’式的狠角色。
在半夜被他找上门的时候还吓了一大跳,就差跳窗逃跑了,霍普先生堵在门口,手已经摸上了修车的大扳手。
“你找我儿子有什麽事?”霍普先生门只敢开一条缝,谨慎地问门口的花臂壮汉。他此刻有些後悔自己为什麽要贪便宜租在这样不安全的街区,本以为工期就一周稍微凑合一下也没事,谁想到。。。。要是儿子出事他肯定会後悔一辈子。
“我。。。我是来请求您,给老大自由的!”
“?”霍普先生摸不着头脑,不懂教父怎麽转场罗密欧与朱丽叶了:“你们老大是谁?我怎麽就不给自由了?”
“是您儿子。”花臂壮汉发出字正腔圆的中文:“岑维希。”
岑维希:啊?我吗?
他和他老爹大眼瞪小眼。
“我怎麽就成老大了?”
“您灌了我们10个球,您就是我们的老大。”
霍普先生谴责的目光望向儿子。
这个街区不太安全,他又要每天去维修厂监工,因此三令五申跟儿子说不要出门。虽然他没想过真能关住这个年纪的小男孩,但是他预期岑维希也就是出去溜达溜达,怎麽忽然就混成老大了。。。。
“那个。。。这个嘛,”岑维希面对父亲的目光,挠头:“主要是,来了意大利,不得体验一下当地特産嘛。”
意大利的特産——链式防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