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时候又经历了那种车祸。。。”
“我知道你们在病历上写的什麽,是不是创伤後应激反应?补偿性过度焦虑?重度抑郁?”
“。。。但是你控制的很好。”米色连衣裙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我见过岑维希,他是个开朗,乐观,讨人喜欢的孩子。”
“。。。。。。是啊。”岑寻竹在长久的沉默之後,重复确认了一遍:“他确实是很好的孩子。我做的很好。”
“是的,你做的很好。”
“你是很好的妈妈。”
“你做到了你能做的最好。”
“是的。我已经做到了最好。”岑寻竹肯定了她的说法。
“那麽。。。”米色连衣裙小声说:“你是否依然对他觉得亏欠?”
“亏欠?没有。”
“以前可能会有。。。但是现在我已经想明白了,我并不欠他什麽,他也不欠我什麽。”
“如果不是亏欠,你为什麽会选择辞职呢?”
“你不是心理医生吗?难道你没有发现?”岑寻竹对着对面的女人露出了一个狡猾的笑容:“我已经开到了200码,我回不去60码了。”
“这不是一个比喻。”岑寻竹眨眼。
“我理解了他,因为我也爱上了这种感觉。”
“。。。。。。”米白连衣裙愣住,然後笑了出来,先是浅浅的微笑,然後弧度不断扩大,到嘴角,到下颚,到眉间,到整张脸,整个人,笑到抖动了起来。
“祝你成功,岑教授。”
“不,我不是教授了。”岑修竹对她眨眼:“我又是博士候选人了(phddidate)。”
“教授变女大学生,”米色连衣裙笑到扶着肚子喘不上气,脖子上的珍珠项链撞击出悦耳的配乐:“越活越年轻!”
“Bingo,”岑寻竹也露出笑容:“只是这次我不会随便跟哪个帮我修水管的人结婚了。”
“。。。哦!诚实地说你丈夫还是很有魅力的,如果我再年轻一点肯定也会和他约会的。”
“。。。你这话可千万别让珍妮丝听见。”
“她还以为你是女大学生。”
“还书店约会,还一杯咖啡一个吻。”
“恶心死我了。”
“。。。。。。”
*
2010年,岑维希的世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失去了他的家庭。
他妈拿着一张机票头也不回地飞去加州了。他爸则是被安排去了意大利学习‘禅与卡丁车维修’。
至于他本人,被岑女士丢进了牛津郡的一家寄宿制学校——可能是名单里面唯一一家不在美国在伦敦的学校。
“妈妈,”岑维希扯着岑教授,哦,现在是岑博士的手,泪眼汪汪:“不要放养我啊。”
“没事,你从小就是放养长大的,皮实。”
“可是,上次你们放养我。。。”岑维希对着他妈挤眉弄眼。
岑寻竹:“哦,你是说你出了车祸然後觉醒了多啦B梦系统这回事?”
“没事,这会要是出事了,你最好能再觉醒一个赚钱系统。”
“一觉醒来拥有一个车队那种。”
“这样咱们全家都不用努力了。”
“妈妈!”岑维希撅嘴巴:“你根本没把我放在心上!”
“乖儿子,妈没揍你一顿已经算你走运了。”岑寻竹捏了捏岑维希的小脸蛋:“乖啊,我认识校长的啊,学习要是出岔子,你懂的哈。。。”
岑维希立正站好,不敢造次。
“没关系,我不是还在伦敦嘛,我每周会来看望你的,”萨卡牵着他们家的咕咕跟他告别:“来咕咕,跟前主人说再见。”
在见识过萨卡家带着花园和一大片森林的豪华别墅之後,连咕咕也头也不回地向着另一个人专心摇尾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