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猫送来的桑叶还带着夜露的湿气,上面用草汁画的图案简单却古怪:七颗星星被一道波浪线贯穿,旁边一个醒目的墨点。
“这又是什么哑谜?”沈清辞捏着桑叶,对着灯翻来覆去地看,“七星被水淹了?星星掉河里了?这墨点是时间还是地点?”
陆景珩接过桑叶,眉头微蹙:“七星被阻……或是暗示‘七星尽没’之夜,仪式会受到某种阻碍或需要特定条件?这波浪线,可能指代水流、地脉,或是……某种屏障。墨点……”他指尖轻点那墨渍,“或许是关键位置,或是破局点。”
两人琢磨半晌,不得要领。沈清辞叹了口气,将桑叶小心收好:“这猫大爷,送信也不送个说明书。”
陆景珩被她逗笑,揉了揉她的头:“无妨,既是提示,总会弄明白。当务之急,是应对七日后的‘七星尽没’之夜。对方经此挫败,必会倾尽全力,此番定然更加凶险。”
“嗯,”沈清辞点头,眼中闪过斗志,“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咱们也得好好准备!”
次日,陆景珩便忙碌起来,调动人手,布置西山监控网,与文先生、陈老秘密商议对策。沈清辞则坐镇五味轩,表面专心研制药膳,实则暗中准备各种“特殊”药材——强效迷药、解毒散、痒痒粉升级版,甚至尝试用“夜荧花”蕊末混合其他药材,捣鼓出一种能干扰精神、令人产生短暂幻觉的“惑心香”,以备不时之需。
清风白芷见她整日捣鼓些“稀奇古怪”的粉末,好奇地问:“姑娘,您这是要改行制香了?这香味好生特别。”
沈清辞神秘一笑:“这可是独家秘制‘安神香’,药效猛烈,一般人无福消受。”两个丫头似懂非懂,只觉得姑娘笑得有点“吓人”。
这日午后,陆景妍竟又来了五味轩,脸色依旧苍白,眼神躲闪,手里拎着个食盒。
“清、清辞姐姐,”她声音细若蚊蝇,“母亲……母亲让我送些新做的桂花糕来,给姐姐尝尝,说是……给姐姐压惊。”她将食盒放在桌上,手指微微抖。
沈清辞心中了然,这是二房婶母在示好兼试探。她笑着接过:“有劳婶母挂心,也辛苦妍妹妹跑一趟。快坐,清风,上茶。”
陆景妍慌忙摆手:“不、不坐了,我……我还有事……”她目光扫过沈清辞桌上摊开的药材,忽然低声快道:“姐姐近日……还是少去西山为妙,那边……不太平。”说完,像受惊的兔子般,转身就走。
沈清辞心中一动,追到门口,塞给她一小瓶安神香露:“妹妹脸色不好,这个拿去,睡前用温水化开服下,能睡得好些。”
陆景妍捏紧瓷瓶,眼神复杂地看了她一眼,匆匆离去。
“她这是……警告?”沈清辞蹙眉。是真心提醒,还是故作姿态?
傍晚,陆景珩过来,听闻此事,沉吟道:“二房近来确实安静不少,三叔公也称病不出。或许是真被昨日阵仗吓到,想撇清关系。景妍的提醒,宁可信其有。西山那边,我已加派人手,但对方隐匿极深,至今未能锁定其确切藏身之处和仪式地点。”
“桑叶谜图还是关键。”沈清辞拿出桑叶,“若能解开,或能找到突破口。”
正说着,阿福兴冲冲跑来,手里拿着几张潦草的地形图:“少爷!姑娘!有现!西山的老猎户说,北麓深处有个叫‘潜龙涧’的地方,地形奇特,两边山崖夹着一道深涧,涧底有暗河,每逢星夜,水汽上涌,如烟似雾,常遮星蔽月!而且涧中有个回音壁,怪响不断!那‘七星被波浪所阻’,会不会指的就是那里?”
“潜龙涧……”陆景珩目光一凝,“确有可能!地势隐蔽,水汽遮天,正合‘七星尽没’之象!那墨点,或指涧中某处特殊位置?”他立刻铺开西山详图,与阿福带来的草图比对。
沈清辞也凑过去看,忽然,她注意到图中标注的涧底暗河走向,与桑叶上那道波浪线竟有几分相似!而墨点的位置,大致对应着一处标注为“古祭台”的石滩!
“是这里!”她指着那石滩激动道,“墨点可能是仪式核心所在!”
陆景珩眼中精光一闪:“立刻重点监控潜龙涧!尤其是古祭台区域!”
“是!”阿福领命而去。
线索渐明,但如何应对仍是难题。对方吃过亏,必定防备森严,强攻损失太大。
“或许……可以混进去?”沈清辞突奇想,“他们不是需要‘纯阴之血’吗?若能找到那位可能被盯上的姑娘,暗中替换,或可里应外合?”
陆景珩摇头:“太过冒险。且‘纯阴’特征隐秘,难以寻找,对方行动在即,时间来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