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放以前,林星肯定会说,那我躲躲,搬去跟哥哥住吧!但是现在这话他说不了了,只能遗憾地在心底叹了口气。
他们在林星家小区门口,与张浩和宋小满汇合。
张浩的头发锃光瓦亮的,头发向後梳起,梳成了大人模样,林星看着他的头发:“张浩,你……”
“好看吗?”张浩凑过来,小声说,“上午专门去做的发型,做头发的大姨说了,我这发型老好看老时尚了……”
林星说:“熟男风啊。”
张浩一听这词,顿时眼睛一亮:“兄弟,还是你会用词啊。”然後又看向坐在另一辆自行车上,一脚蹬在地上的宋小满说:“小样儿,看我不把她迷死。”
林星:“祝你成功。”
张浩听了喜滋滋去找宋小满了。
程羽从旁边凑过来,小声问林星:“他还没跟女同学表白啊。”
“他不敢。”林星说,“他就是得瑟,实际上胆小锝很。”
程羽听了点点头,深表同意:“也是,也不一定谁都能那麽大胆哈。”
程羽说完,两人对视一眼,像是同时想到了什麽,又迅速别开眼睛,不去看对方。
这时,张浩举着手大声喊:“出发!”说完,他像个发射出去的哈士奇,蹬着自行车,狂奔向前。
程羽和林星赶紧跟上。
他们从县城市区出发,骑了快一个小时,到了一个叫小然村的地方。小然村里人口不多,村里青壮年都出去打工了,村里多是老人和孩子,守着农田过活。
他们到了村庄,下午四点多钟,太阳红通通挂在空中,张浩渴锝不行:“渴死了,渴死了。”
第一次骑行没经验,大家带了旺旺仙贝丶乐事薯条丶咪咪虾条丶泡椒风爪丶魔芋毛肚丶面筋辣条,纸巾创可贴,张浩甚至带上了他那个拍立得,但就是没带水。
“去找找,看有没有卖水的地方。”程羽擦了一把汗说。
林星跟在他身侧,脸上也全都是汗,他边走边撩起衣服擦了一把头上的汗,程羽不经意看见了林星露出的冷白色皮肤,然後他迅速撇开了眼睛,撇完了,他忽然意识到不对,他为什麽要撇开眼睛?
这个念头在头脑里电光火石间闪现,程羽甩甩头,念头又倏然消失。
他们在村里瞎逛,找不到卖水的地方,村里竟然也没有个活人在外面逛,他们热锝冒烟,骑了几圈後,终于远远地看见了一个小卖部,小卖部在一棵大槐树下,树叶枝繁叶茂,枝桠伸展出的阴凉罩着小卖部,四人看见小卖部,像是就快渴死的沙漠旅人看见了绿洲,他们自行车都蹬出了火星子,终于骑到了大槐树下的小卖部旁。
小卖部老板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奶奶,她旁边有个八九岁的小姑娘,扎着两个羊角辫,坐在板凳上,在那儿低头啃冰棍。程羽过去,看小女孩儿嘎吱嘎吱啃冰棍看了两秒,对老奶奶说:“奶奶,冰棍,麻烦给我们来四个。”
老奶奶掀开一床厚棉被,露出了下面的冰箱,冰箱门打开,冷气刷刷刷往外冒,冷气下面就是冰棍。村里的冰棍雪糕没有那麽多花里胡哨,只有小女孩手里拿的白色冰棍和另一款包装花花绿绿的西瓜红雪糕,他们挑了最简单的白色冰棍吃,够冰够凉又解渴。
张浩“喀拉”一下撕开冰袋包装,吸溜一口,感叹:“冰啊!爽啊!”然後忽然想起什麽,他转头,对正撕冰棍包装的宋小满伸手:“小满,我帮你撕。”
宋小满白了他一眼说:“我是残疾吗,撕个包装袋子还要你帮忙。”
张浩收回手,嘿嘿笑了两声,宋小满白他他也不恼,看上去还更开心了。
程羽在旁边看着他俩闹,笑了,转头看林星,正赶上林星也看向他,林星手里举着冰棍没吃,两人对视了一眼,林星马上低头假装吃冰棍。
程羽的心脏忽然跳得很快。
他手忙加乱地收回视线,低头咔嚓咔嚓,连着咬了两大口冰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