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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文学>心潮起难平打一数字 > 租房(第2页)

租房(第2页)

这卡片上画着一只黑猫,小黑猫瘦得只剩下圆碌碌的绿色大眼睛了,不过一点不吓人,而是丑萌丑萌的。

从左往右,小黑猫藏在草丛里,小猫抓黑蝴蝶,小猫扒拉牛奶盒子,小猫靠着篮球架,打盹晒太阳。

陈我愿看着江别川画的贺卡,心说是送给他的?如果是的话,那他还真的很高兴呢。

他歪手翻个面,居然还有呢。

陈我愿就看着那排英文字,挑眉,默默念出来:

“Everydaythat……passeswithoutdangisabetrayaloflife。”(1)

(每一个不曾起舞的日子,都是对生命的辜负)

江别川画的这只小黑猫戴着蝴蝶发卡,蹲着,歪着头,发出了“wish”的声音。

陈我愿眯起眼睛,大概确定了,这卡片就是给他的。

因为他不知道哪次跟江别川聊天,稍微带了一笔小时候去外国的事情,不管他英文名叫不叫wish,反正他妈都这样介绍给那边的人。

陈我愿千算万算,没想到会烦他爸唯一没让自己学个美术,那样他就能在江别川面前装x了。省得那家夥背着自己跟班里的女生谈天说地,还美其名曰交流绘画技巧。

又反复看了几分钟,陈我愿终于将卡片收好,放在床头,接着拿起手机来看。

他再次访问了人家娘亲的微信朋友圈,心说,幸好微信没有访客痕迹。

从底下第一条翻起,陈我愿慢慢滑动着屏幕,挨个看那些文字记录。

[我家孩子当周一的升旗手,看老师拍的照片,敬礼时红领巾都歪啦捂脸偷笑]

[宝贝今天回来头上一片紫,我问他咋了,他说扫地被绊倒,拖把噔一下立起来就夯到了脑门,真是心疼死我了]

陈我愿觉得这条好蠢,忍不住点进去扒着仔细看。不过他看完後就微微生疑……那一片痕迹怎麽都不像挨了闷棍。什麽拖把能打成这样。除非是金箍棒。

[川川今天问我‘吧唧忽’是什麽意思,我问他你问这干嘛,他说他同学这麽喊他,我只好对他说,那是夸你可爱的。哎。]

陈我愿好奇,去网上音译方言搜好半天,才找到对应的,发现那原来是在骂人猪一样。

……怎麽这样。

他皱皱眉,继续翻下面的。

[我家的宝贝骄傲作文印给年级的,他在里边写到我,原来我在他心中这麽好呀,再这样我怕我都要在镇中有名了憨笑]

[川川说老师又给他安排了一些放学值日的任务,所以今天七点半才回来,我等得很着急,给他烧的菜都凉透了,幸好一锅小米粥还热乎乎的,下次老师能不能提前说呢]

[现在的孩子都这麽调皮呢,我回家看见我家孩子头顶秃了一块,川川说手工课他趴太低,前桌的男生恶作剧,把他头发剪了哭笑不得]

[看来理发师为了迎合恶作剧费了不少心思酷儿子短头发也很帅呀]

陈我愿扬手关了灯,慢慢躺下去。在暗淡的手机光里,江别川就跟傻子一样看镜头,眼睛里没光,像是不喜欢那次剃的头。

他心想什麽鸟同学随随便便剪别人头发……是个人都不会开心的吧。陈我愿微微生气,觉得那块秃掉的像被打火机烧了一样,抿唇不再看,滑下一条。

10月12日:今天小孩又回来晚了,还说是值日,我给老师打了电话,老师说根本没有,我想着川川怎麽学会骗人了,就再问他一遍,他才说去同学家玩了[捂脸偷笑]。

一条接着一条。

12月26日:今天下雪了,我在外边接孩子放学,从大门没接到,一回头看到孩子在巷子里跟同学扔雪球[鼓掌]。

不过等回到家,我就发现他里边毛衣全湿了,甚至帽子里棉袄里被塞了垃圾,我很生气,说你们扔个雪球也不能这样吧,辣条油沾得棉袄里都是,川川说他就是偷偷吃了包辣条,但是妈妈不让吃辣条,看见我来了没地方扔,就藏在了衣服里[捂脸]。

1月15日:孩子长大了不想待在妈妈身边了,天天去同学家玩到七八点[愤怒]。他今天还被同学家的猫抓了,不仅如此,还说回来的时候倒霉,被卖猪肉的邻居养的狼狗吓到,然後绊在了石头上,给我摔成了这样[怒火]。也是,我看邻居那条狼狗吓人得很[咒骂]。

2月14日:川川天天呆在家写寒假作业,我让他找同学玩呀,他跟我同学忙着补课,我说你平时上学都没寒假忙呢,他就告诉我说没有同学跟他玩。我好奇得不行,我问那从前都是谁跟你玩,再三逼问之下,他说不小心都绝交了[无语]。这孩子真是有点幽默天赋,我都笑出来了[尴尬]。

基本一直到人中考前三个月,江蓝水发的闲言碎语,都是这个调调。文字的配图都是各种表情呆滞的江别川,江蓝水可能也不会拍照,反正就是看起来矮矮的一个小瓜的模样。

陈我愿算算时间,大概到了江别川遇见林迈的时候了,他再看那之後的江别川,终于正常了一点,至少笑就是笑,安静就是恬恬淡淡。连江蓝水拍的照片,都一下子显得个子高了,看起来有个快到一米八的样子了。

陈我愿关了手机,江蓝水记录的文字在他脑海里拼织成完整的画面,一时半会儿怎麽都睡不着了。

他越想越觉得诡异,要是江别川在碰见林迈之前,那麽如鱼得水丶调皮好动,那也不至于他现在上高中偏好缩在角落里默默努力吧。按理来说,他考上陈中摆脱了变态,应该又像从前一样,在整个年级乱窜,周末天天找同学玩才对。

根据江蓝水所记录的,陈我愿甚至觉得是林迈来了後,江别川才像江别川的。

性格不是一蹴而就的东西,陈我愿隐隐有了些微妙的猜想。当他带着这种猜测,再去从头翻江蓝水发的朋友圈,再去看江别川的照片,就觉得那一面面呆呆傻傻的神情,就像对母亲无声的控诉一般,眼里装着流不下来的泪。

……怎麽这样。

陈我愿到最後,去相册里,把存的乱七八糟的照片全都删了个干净,只留下16岁生日和梧桐树下的两张,之後丢开手机,掖围巾蒙头闭眼睡觉。

真好奇他初中怎麽回事……亲自问不就行了。

只要他活下去,总会再见到的。

对,他现在的头等大事,是要靠自己活下去。他明天还要找事做呢,赶紧睡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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