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奢入俭难。
生活富足优渥的江别川心说不要。
他不敲门也是因为这个,因为不知道怎麽跟陈我愿说。
但他还是说了,且表情平淡。
“我不能睡你床上吗。”
你以为你是谁。
好的。
“……哥。”
那麽江别川多加一个字。
陈我愿掀起眼皮,心说除了林昊还没人敢爬他的床。但是林昊上次也没睡成功,因为陈我愿半夜走了。
而且他爱干净。
哦,反正江别川也洗过澡了。而且里边穿的睡衣。
那还说得过去。
但这床是一米五的宽吧。
挤两个人。
陈我愿瞬间心如止水,没忍住,直接说了:“……压塌了怎麽办啊。”
那你一小时前劝人留下的时候怎麽不想想。
江别川理性,认真,严肃:“我们难道要在床上做什麽吗,怎麽会塌掉。”
陈我愿觉得就是不行。
他忍着。冷脸,守床,誓死,不跟人一起睡。
江别川虚假的崩溃。
他此时依旧镇定,执着,坚韧,笔直,字正腔圆:“哥,求你了。我想跟你一起睡床。”
突然间仿佛有一股血腥气,陈我愿赶紧仰头,“腾”一下从床上起开,拿纸捂着一半脸坐板凳上去了。
笔在哪里?作业在哪里?题在哪里?草稿纸在哪里?!
——喜报!
陈我愿!
今晚!
通宵!学习!
个屁。
凭什麽?
凭什麽?
凭什麽?
这三个灵魂拷问,你能回答吗。
陈我愿凭什麽通宵学习?作业是他的吗?床不是他的吗?
我凭什麽通宵写你的作业,还把床让给你?
岂有此理。
陈我愿扔掉卫生纸,拿手机,直接先爬床了。
他今天就是坐在床角,玩一晚上烂屏手机,他都不写江别川的作业。
江别川是个小剑刃。
接着,那姓江的小剑刃就理所当然地上来了。
而江别川早就困了,刚才坐在门前都睡着了。
他十分自然地脱掉棉袄和牛仔裤,只剩里边薄睡衣,然後仔细地给自己盖上唯一一床被子,枕上唯一一个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