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在威森加摩审判中无罪释放的结果,并未让邓布利多感到丝毫轻松。
相反,他看着康奈利·福吉在审判结束后那几乎掩饰不住的怨愤与仓惶离去的背影,心中那沉重的预感愈清晰。
福吉,这位魔法部部长,显然已经选择了将脑袋埋进沙子里,企图用否认与沉默来构筑一道脆弱的防线,抵御他不敢面对的现实。
邓布利多深知,福吉或许是抱着侥幸心理,认为既然伏地魔在墓地复活亮相后便再次销声匿迹,那么维持这种表面上的、心照不宣的平静,就是最“安全”的策略,无需采取任何可能引恐慌或动摇他权力的实质性行动。
然而,邓布利多比任何人都了解汤姆·里德尔。
他清楚地知道,那条蛰伏在暗处的毒蛇,绝不可能甘于长久的沉寂。他只是在等待,在积蓄,在编织他的网。
平静,往往是更大风暴来临前的假象。
不出邓布利多所料,在这个看似漫长、实则暗流汹涌的暑假即将划上句点时,沉默被打破了。
第一次袭击生得相对隐秘,范围较小,像是一次试探性的爪牙伸出。
消息尚未在普通巫师界激起太大涟漪,便被福吉一派的势力以“意外魔法事故”为由,迅而强硬地压制并掩盖了下去,仿佛一颗投入泥潭的小石子,未能掀起预期的波澜。
但这短暂的“成功”压制,显然助长了黑暗一方的气焰。
紧接着,第二次袭击接踵而至,这一次,他们不再掩饰,而是以一种极其残忍、嚣张的方式,将血腥与恐惧赤裸裸地甩在了整个魔法界的面前。
那是一个位于偏僻郊区的、温馨而寻常的小屋,住着一对巫师与麻瓜结合的年轻夫妇。
他们小心翼翼地用防护咒、麻瓜驱逐咒和忽略咒守护着他们与世无争的小小幸福。
然而,这一切宁静在一个夜晚被彻底粉碎。
数名戴着兜帽、面具的食死徒强行突破了并不算强大的防护魔法,闯入了这户人家。
钻心剜骨那特有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红光在小屋内疯狂闪烁,伴随着受害者无法抑制的、撕心裂肺的惨叫声,持续了漫长而可怕的时间。
折磨结束后,丧心病狂的袭击者引燃了厉火。
那并非普通的火焰,而是如同具有生命和恶意的黑暗造物,呈现出一种不祥的火红色与深黑色交织的色调,咆哮着吞噬一切,出噼啪作响的爆裂声,仿佛恶魔的狂笑。
冲天的火光夹杂着滚滚浓烟,即使在数英里外也清晰可见,将半边夜空都染上了诡谲的颜色。
屋外,那片曾经被女主人精心打理、绿意盎然的草坪上,一个巨大的、由烧焦黑的草木构成的骷髅图案狰狞地烙印在那里,一条蟒蛇从骷髅的口中钻出——正是那令无数人恐惧到不敢提及的黑魔标记。
它无声地宣告着袭击者的身份,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嘲弄与挑衅。
万幸的是,袭击生时,这对夫妇年幼的孩子正巧被他们的外祖母——一位年迈但反应尚算迅的女巫——接去探望。
当老夫人牵着外孙的手,带着满心的期待和给女儿女婿准备的糕点回到附近时,看到的正是这如同地狱般的景象:
冲天的厉火,空气中弥漫的灼热与黑暗魔法残留的冰冷气息,以及草坪上那刺眼的黑魔标记。
老夫人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她几乎是凭借着本能,不顾一切地冲向了火海。
她用自己并不算强大的魔法,勉强在狂暴的厉火中撕开一道缝隙,现了倒在废墟边缘、已然被钻心咒折磨得神志不清、奄奄一息的女儿和麻瓜女婿。
她拼尽老命,用漂浮咒将两人拖离了最危险的火场核心。
当魔法部的傲罗们和圣芒戈的治疗师队伍“姗姗来迟”时,厉火已经几乎将那座承载着爱与希望的小屋彻底焚毁,只留下一片冒着黑烟、散着焦糊味的残垣断壁。
傲罗们脸上写满了凝重与不忍,他们迅展开行动,一部分人联手施展复杂的咒语,试图控制并熄灭那难以驯服的厉火;
另一部分人则协助治疗师,小心翼翼地将两名遭受酷刑的受害者安置在担架上,准备紧急送往圣芒戈魔法伤病医院。
那位老夫人紧紧抱着受到严重惊吓、哭个不停的外孙,老泪纵横,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绝望、愤怒与后怕。
更糟糕的是,由于厉火的肆虐,原有的麻瓜驱逐咒和忽略咒已然失效。
几个晚归的麻瓜被冲天的火光和异象吸引,误入了这片区域,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废墟和那些穿着古怪长袍、挥舞木棍的“怪人”。
魔法部麻瓜记忆清除指挥部的人员不得不手忙脚乱地现身,一边低声抱怨着,一边迅对那几个茫然的麻瓜施咒,抹去他们这段匪夷所思的记忆,然后将他们晕头转向地“请”出了事地。
而在这片混乱、悲伤与紧张之中,一个身影却显得格外活跃,甚至带着一种与周遭氛围格格不入的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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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塔·斯基特,以及她那支仿佛永远不知疲倦的记羽毛笔。
她几乎是和魔法部的第二批人员同时抵达的。
丽塔·斯基特那爬行动物般的眼睛在看到厉火废墟、黑魔标记以及被抬出的受害者时,瞬间迸出攫取到惊天猛料的贪婪光芒。
她脖子上挂着的魔法相机快门声几乎没停过,精准地捕捉着每一个具有冲击力的画面。
厉火吞噬房屋的最后瞬间、草地上狰狞的黑魔标记、受害者被抬上担架时痛苦扭曲的脸、老夫人抱着孩子绝望哭泣的神情、傲罗们疲惫而严肃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