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科书般的新人这一形容大概就是参照他的样子量身设定的專门词汇。
年纪轻轻未经雕琢的作品就入了教学范本,試问还谁有如此殊荣。
明绮看季昼的目光很专注,眼底求知中掺着向往,“我还没请教你,当初演的时候有没有什么方法或者技巧?”
她坐直了一点身子,端正的神態中有几分若渴的意味,“我就是覺得你或许有和老师们教学不一样的见解。”
“試試不要演”,季昼目光严肃下来,“你就是那个角色本人。”
迎着明绮的目光,他笑了一下,“身入戏中,这样我比较容易找到感覺。”
明绮了然,“体验派?”
“对。”
瞧出明绮表情中的欲言又止,季昼声线低醇,缓缓引导:“想说什么?”
明绮有意外也有坦然,“就是有些没想到。”
“我以为你会是技巧流”,明绮睫毛一眨一眨,看起来水灵灵的,“老师们都说用技巧高级一点,也能避免情绪沉浸,杀青后不能出戏而产生心理问题。”
又因为她是在用老师的话点评季昼方式中存在的欠缺,所以赶忙又加一句:“当然我不是说体验派不好的意思。”
“我知道”,季昼一瞬不瞬地望着她,“所以你是哪种?”
“可能两种都有一点,但是都没有太到火候。”
明绮音色中有股飘
渺清澈的空灵,“体验占比更多一些吧。”
如季昼所料的答案。
“其实没有必要把自己框定在某种特定的表演方式里。”
季昼凝神,似是思索了下,“正好我们共用一种方式,其中有共通性,有拿不准的地方我帮你顺。”
明绮小心地自语一句:“怎么顺啊?”
刚问过又覺得太晚了大概会耽误他休息,正准备打退堂鼓时,季昼耐心地开启了跟明绮的深夜教学:“比如浮花这部戏里,你觉得杳杳对裴溯是什么情感?”
明绮想了想:“总是下意识地关注裴溯的动向,担憂自己的命运,但又不忍心伤害他,总体来讲應该觉得他算是个心怀正义的好人?”
这算是小狐狸视角里对裴溯角色的单方刻画。
“嗯”,季昼目光深沉,“情感方面呢?”
明绮不确定,话意里也带了几分犹疑:“可能有一点点类似敬仰的心动吧。”
“不过他们隔着仙妖的对立身份,杳杳即便心里有冒头的情感也被很好地藏起来了。”
季昼重复她的话,似是在思考,“一点点心动。”
他无意识地摩挲一节指骨,“你以前有过这样的感觉么?”
不知为何,看着季昼这雙眼,明绮下意识地撒谎,“没有。”
他眸光深邃,睫毛很轻地动了下,“那对我试一下。”
季昼声色很轻,近乎飘渺,“不用敬仰,单纯的心动。”
两人目光对上,彼此均有短暂的停顿,季昼喉结滚了下,“可以么?”
不知为何,明绮下意识地瞥开了眼,像是避开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她乖巧地点头,“我试试。”
这部剧本后期裴溯常反复给自己洗脑,他只是为了更密切监视小狐狸的异常言行,才专门把梁杳杳的住处从普通弟子房移到他专门居住的别院,小狐狸就住在他眼皮子底下的隔壁那间。
名义上的理由是看梁杳杳有修行天赋专门教她,同时杳杳也负责裴溯的日常饮食起居。
小妖怪天赋异禀。
如此蹩脚的借口,笨蛋小狐狸却深信不疑。
明绮忽然想到刚刚探讨的问题,“那裴溯呢,他对杳杳是什么情感?”
季昼答的很快:“只有表面不在意。”
他又说,“情感上,他对小狐狸动心的时间可能更早。”
明绮恍惚了一下,觉得季昼眼睛里好像有一些东西。
如同悄然彰显出独立于角色背后,属于他本人的一面。
耳朵倏地一热,明绮慌張地垂下眼,心想,肯定是她看错了-
次日晨起,明绮身体有点抱恙的酸沉。
表面看起来没有感冒症狀,唯独一出声嗓子干哑到仿佛要冒烟儿。
摸过床头的手机先看一眼消息,灿灿差不多十分钟前问她有没有起。
灿灿作为她助理,手里有一把这处房门的备用钥匙,平时有活动来接她都是直接进。
今天應该是顾念着有外人,所以多嘴问了句。
明绮回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