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管家神色犹豫,“这…这个…”
“怎麽?是你说不得,还是我问不得?”元凌的声音沉了下来,多了几分迫人的气势。
“王爷…王爷去了屿春阁…”严管家说完便立马低下头,不敢去看元凌此时的表情。
听到这消息,元凌只觉得一股冰冷的怒意瞬间从脚底窜上头顶,烧得他耳膜嗡嗡作响。
“屿春阁”三个字代表着什麽,他自然清楚。他攥紧了拳,指节被他捏得发白,却仍压不住胸腔里翻江倒海的酸涩与难堪。
呵,好一个“有事出门”……
元凌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眸中只剩一片沉沉的寒潭,声音却平静得吓人,“知道了。我去趟北旭山,晚膳不必等我了。”
转身离去的背影挺得笔直,整个人犹如一杆绷紧到极限的枪,唯有袖中微微颤抖的手泄露了那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怒火与一丝被他刻意忽略的狼狈。
严管家眼睁睁看着元凌头也不回地离开,一脸为难地站在门口,不知该不该自家王爷捎个信儿。
*
另一头,屿春阁的密室里。
将自己手下的人约在屿春阁的魏长卿,此时也正板着一张脸。
他面前跪着好几个人,皆是一身黑衣劲装,一个个脸上都蒙着黑布,看不清面容。
“说吧,怎麽回事?”魏长卿问。
下跪的几人都没有开口。
魏长卿等了片刻,便点了其中一人的名字,“十二,你来说。”
“是。”跪在最左边的那人连忙应声,“回爷的话,我们在怀恩寺守了几日,并没有看到可疑之人进出。”
魏长卿的眉头高高皱起,过了许久才又问,“派人去寺里面查了麽?”
十二摇了摇头,“没有。”
“为何?”
“回爷,祈月节後陛下都会亲自去怀恩寺祈福上香。这段时日的怀恩寺一直有重兵把守,我们的人不敢靠得太近,怕暴露了行踪…”
魏长卿听他这麽说,才想起有这麽回事。
这春日的祭拜祈福也算是大景传统,只因这几年惠安帝都看在他行动不便的份上,嘱意没让他参与,倒是把这事儿给忘了。
魏长卿眉宇间的愁绪更深了几分,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上放着的信笺。片刻後目光转向一旁站了许久的青衫女子。
“海棠,你确定消息没有错?”
“回主子,对方的人很谨慎,他们内部有严格的管控,我们光是往里头安插内应就费了不少功夫,这回的消息也是千辛万苦得来的,不会有错。”
青衣女子名仇海棠,是屿春阁的老板,也是魏长卿手下负责探听情报的人。
魏长卿凝眸不语,指尖敲击的速度无意识地加快了几分。思考了许久後,他有了决断,“既然如此,那就不能只抓着这一条线索了。十二,你派人继续监视怀恩寺,注意观察寺内是否有异常动静。至于海棠…”魏长卿想到了什麽,偏头看向刑九,“之前在王府婚宴上,我让你查的那几个人可有消息了?”
刑九点了点头,“按照您的吩咐,我让人私下打探了。那几人分属户部和兵部,明面上往来不多,但是每月都会去几趟秋月楼。”
“果然…”魏长卿瞧着并不意外,“之前我亲自探查过几趟秋月楼,那里面的地形九曲回环,进出皆需楼内之人引路。而且据我观察,其地下必有乾坤,藏着更大的秘密也未可知…”
“海棠,”魏长卿转头便重新给仇海棠安排了任务。“怀恩寺那边的线索暂时交给十二他们,你就不用分心了。集中人手,想办法从秋月楼这边撕开口子。”
“是。”仇海棠不敢违背他的命令,只是眼神中透着一丝担忧,“主子,我总觉得,这幕後之人的身份不简单,万一…”
魏长卿打断了她的话,“我明白你想说什麽,一旦发生意外,就尽快把我们的人撤出来。”
“…主子,属下的意思是,您不觉得太过巧合了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