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一生残破的不成样子,没有办法再回到过去了,她只希望她的亲人可以幸福。
上野仍旧是一团黑色的烟雾,烟中的浓云滚滚,还闪着雷电,其中蕴藏的力量与怒火只怕远超雪无风的想象。
雪无风对上他,眼神里有阴影下的恐惧和奋力的抵抗:“你要杀他,就先杀了我,你知道的,我不怕死。”
黑色的烟雾发出震天般的虎啸,黑烟似千丝万缕的利刃刮向雪无风,却只吹乱了她的头发。
雪无风面上是紧咬牙齿的镇定,心中已抖的恍如山崩。
叶策被雪无风藏在身后,他看到雪无风颤抖的灵魂,心间泛起阵阵的酸涩,幸好他曾经把灵魂炼的坚韧无比,上野的那一击虽重伤了灵魂,却不至于魂飞魄散,若再遭受这样的一击,只怕他真的会死。
他大喘着气,忍着灵魂深处传来的伤痛,涩而傲然的说:“我还撑得住。”
雪无风回头望他一眼,她是真的不喜欢他的傲娇劲儿,却又喜欢他的坚毅,她的语气里没有欢喜也没有不喜:“你不许死,也别装的自己跟有多强似的,不管是谁,都有脆弱的一面,该脆弱时,便脆弱吧。”
一向冷傲的眼眶,稍稍的晃动,叶策把这句话记在了心里,抬眸望向了鬼玉石。
他从袖中掏出一个不算精致的木制算盘,撑着残破的身躯,开始手打算盘,视线在鬼玉石和算盘上来回的停落,每打一下算盘,笼罩着鬼玉石的阵法就开始变化。
乌墨儿见上野来了,就不攻击叶策了,而是破解鬼玉石外的阵法,她不管上野杀不杀雪无风,反正她不能让语情活着。
她见叶策都伤成了那个样子,应该无法再调动神力操控阵法了,然而她万万没有想到,叶策竟然用算盘操控阵法。
叶策伤的的确重,只要他没晕过去,就能利用算盘操纵阵法,他早就算到自己会有重伤的一天,特地留了后手。
阵法中藏着林婧的神力,饶是乌墨儿也扛不住,气的她剐了叶策好几眼。
乌墨儿无法,大喊道:“这阵法我破不了!”
雪无风都那样反上野了,上野都不动杀心,这看的乌墨儿本就气愤,偏偏叶策还在雪无风的保护下操控阵法。
就靠她一人杀语情,这算什么?
她乌墨儿不是上野的苦力工,这么不公平的待遇,她凭什么还要出力。
她也不敢明面指责上野,谁在上野面前说一句雪无风或雪落的不是,谁就会被上野收拾。
纵使乌墨儿再气,也说不得半句。
虽是这样说,但她并没有停止攻击鬼玉石外围的阵法,因为心中的愤怒,她破阵的力度越发的大了。
上野听见乌墨儿的喊话,黑色的烟雾旋转起来,带起阴森恐怖的卷流,其中藏着凶猛的闪电,不用想便知其中的力量出奇的庞大。
他这是想亲自杀掉语情。
上野如今的实力足以破坏叶策的阵法,也足以毁掉鬼玉石,雪无风不允许语情出事,她赶紧道:“你难道就不想知道为什么醒过来的是我,而不是雪落吗?若有下一次,你还想唤醒我吗?”
叶策的耳朵微动,眼中闪过一丝好奇,却不动声色的打着算盘。
对于上野来说,这个问题的答案真的很重要。
上野心知雪落和雪无风就是同一个人,但对于雪无风来说,他是仇人。对于雪落来说,他是亲人。雪落可以像软乎乎的猫儿一样黏腻他,雪无风却像一匹恶狼,只想着咬死他。
他想要的从来都是雪落,而不是雪无风。
眼前的人是雪无风,也是雪落,即便他再讨厌,也舍不得杀。
他贪恋雪落带给他的温软,因而听见这话,还真的停止前进,等着雪无风回答他。
雪无风见他停下,毫无拖延的说:“因为我早就和她融为一体了,我的脑子里既有雪落的记忆,也有雪无风的记忆,对于我这个综合体来说,你从前对雪落做的一切,只会让我更恶心你。上野,你听好了,我是雪无风,更是雪落,我永远永远都恨你,我对你没有一丝一毫的爱,你若想让我开心,就趁早死。”
打算盘的指尖忽地一停,叶策的眉毛稍稍一挑,他听的云里雾里的,一时间居然想不出来雪无风与上野的过往。
在好奇的同时,叶策也潜意识的为这位素未谋面的表姐,感到心疼。
纵使不知雪无风昔日经历过什么,但她对上野说出那种恶毒的言语,丝毫不像一位神女该有的,能让神女说出这样的话,一定是被伤透了心。
上野原本就头疼,听了这些,他的头更疼了,他道:“雪无风,你在拖延时间,你不想让我杀了语情,直说便是。”
“直说?”雪无风疯了一样的笑起来,她笑了很久才停下:“首先我雪无风不是傻子,其次我还不懂你,你不会听我的,你一定会杀了语情,而我就是要语情活。”
上野不是蠢货,既然看出来她在拖延,那便不会坐以待毙,表面看他没有动作,私底下应该在盘算着如何跨过她去杀语情。
她看一眼身后的叶策,叶策原本是盯着她的,见她欲要回头,便立即低下头,继续打算盘,反抗乌墨儿不停的攻击。
叶策还有余力对付乌墨儿。
雪无风自知自身的能力远远不及上野,硬碰硬绝对救不了语情,不如……
她垂下眼睛,再睁开眼时,眼底的恨与锐利都没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泉水般的温柔:“上……上野,我……回来了。”
她的声音柔美,柔中还带有萌感,像极了七八岁的温软女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