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凤阙想了想,笑逢欢这麽一说,结局似乎也不是不能接受,他确实将这件事想得太复杂:“我确实不怕。”
“那不就得了?”
辞凤阙真心实意地笑起来:“届时我躲到你合欢门去,做你同僚。”
“哎哟,我就知道你心眼没那麽大,还记着我追情丹的事呢,”笑逢欢豁出去,“行行行,你躲,君青玉要人我尽量给你扛着。”
“得了吧,我还不知道你?”辞凤阙没信他半分,“你不把我捆了亲自送到君青玉跟前去就算你仗义。”
身侧传来一阵脚步声,辞凤阙偏过头,看见一道瘦削的身影,视线向上,原本绣满墨绿莲枝的广袖如今被血染成污黑,破碎的衣襟间露出深可见骨的伤口。他的眼球几欲要从眼眶中落出,此刻却死死地瞪住辞凤阙。
“姬四阴?”辞凤阙匆匆同笑逢欢说明情形,将传讯符解除。
辞凤阙上下打量他:“你寻我何事?”
“呵呵呵,”他癫狂地笑起来,“听说阿令下一场的对手是你?”
辞凤阙皱起鼻头,姬四阴的神智已然不太清醒。
姬四阴继续道:“阿令已经收下了我送他的血莲,还有我的灵根,你拿什麽跟他比?哈哈哈哈哈!”他五指成爪,一把按住血肉狼藉的琵琶骨,宛如感受不到疼痛般兴奋着,“区区一个鬼族,怎麽跟我的阿令比?”
辞凤阙双眼冷下,瞬息展开结界,赤血符抵在他的喉间:“哦?鬼族?这世上还有活着的鬼族麽?”
“别掩饰了,你不就是鬼域少主麽?”他阴森森笑起来,“我和阿令都知道了。”
辞凤阙轻嗤:“秘境碎後,你和喻令去了何处?”
“还需要问麽?若不是到了天虹楼,我还不知你竟是修真界恶名昭着的鬼域少主。”他边说,嘴角的血也往外溢。
他洞府处的紫菱印记愈发明亮,辞凤阙只看一眼:“你要死了。”喻令当真是好手段,即便书中走向变成这样,也还能哄着姬四阴将灵根剖给他。
“喻令让你来的?”辞凤阙懒懒擡起眼皮,姬四阴口中“恶名昭着”四字在他这里掀不起任何水花。
“不。”这句话宛若咒语,将姬四阴的狂状硬生生压下去。
姬四阴痛苦地抓住脑袋,“不是他,是别人。”他因剧烈的疼痛大叫起来,双腿软倒。
道袍上的墨绿莲枝隐约闪烁,被四处乱流的灵力一激,竟从衣中活过来,钻入姬四阴的洞府,将那紫菱无情绞杀。
姬四阴的心神似乎也随着紫菱被带走,片刻後,他两眼空洞,终于平静地站起来:“是姬无常让我来的。唯有姬家血脉才能破除天虹楼十九层的禁制,那里有人在等你。”
他宛如被姬无常附体,神智也恢复正常。
辞凤阙漫不经心地收回符纸,看他在莲枝操控下似乎可以正常对话,于是道:“你说知道我的身份,是已去过十九层了?”
“是的,从秘境中出来後,喻公子便要求去到天虹楼。”
喻令早就知道十九层里有什麽?辞凤阙心生疑虑,对喻令是阴魉的猜测又落实几分。
“既然如此,是谁在等我?”辞凤阙问。
姬四阴空洞瞳孔转向他:“我不能说,等你去到天虹楼十九层便能知晓。”
“真是下了个不知变通的禁制。”辞凤阙不禁讽道。姬家全部死在姬无常手上,而最後的少主也因为愚蠢的恋情即将死去,整个家族皆是不知变通之人。
他不知晓姬无常的目的:“姬无常为何要你来寻我?”
“是姬落花的密令,它曾在姬家圣地中留下消息,说天虹楼十九层是只为你设立的地方。”
“哦?”辞凤阙解除屏蔽结界,说道:“说得勾起了我的好奇心,姬落花早早便死去,还能料到两百多年後的事?”
姬四阴垂下头:“请跟我走。”
辞凤阙睨他一眼,十九层之前便流出了与鬼域有关的传言,如今又借姬四阴之口告诉自己,它为自己而设。
想到留下这道密令的姬落花,辞凤阙冷笑出声:“盛情邀请,那便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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