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是骗你的。”辞凤阙能听到自己声音中的哑涩,锁心链链条相碰的声音更凸显了悔意,“我……一睁眼时便到了这具身体里,然後遇上了你要娶喻令的事,便鸠占鹊巢,骗了一个你道侣的身份。”
辞凤阙不欲过多剖析自己的心路,这会让他後面说的话都像是解释:“总之我和你算不得道侣,都是我骗你的,你不必……”
“我都知道。”君青玉仍笑,“我们间的关系从来就不会这麽亲密。”
他牵住辞凤阙的手始终不曾松开,辞凤阙只想着还能说什麽,却不曾想君青玉将他带到了榻边,手一推,乍一天旋地转,辞凤阙陷入柔软榻中,脑袋发晕。
君青玉便那麽低低看着他:“看来你还是没搞懂我要做什麽,所以才一直想着解释。”
辞凤阙脑子一下没转过来:“你将我关在此处,究竟是要做什——”
话未说完,唇畔被人重重封住,君青玉俯身靠近,气息扑在辞凤阙耳侧,他的指腹还留着一些方才拭去的血,被他一抹,辞凤阙唇上霎时变得嫣红。辞凤阙退无可退,任由他用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自己,良久才听得他道:“你可知在外界,将一个人锁在自己屋中,不允他人窥视,也不允他逃走,意味着什麽?”
他似笑非笑:“辞凤阙,你最好给一个让我满意的答案。”
富有侵略性的气息将辞凤阙紧紧缠绕,辞凤阙的手无处安放,只得紧紧抓住腰上那一条红縧带,金铃一声又一声细碎地响着,如同点滴小雨。
他的思绪在看见君青玉那双瞳孔时尽数空白:“我不知道。”
君青玉眼神微黯,按在辞凤阙唇上的手移到发间,他温柔地轻抚着,惹起一阵痒意,可辞凤阙仍直直看着他,眼神清澈而坦然。
他是真的不懂。
君青玉看着那双眸子,指尖被辞凤阙身上传来的热意微微烫红,他的心被这双眼勾走,低笑道:“差强人意。”
辞凤阙忽地瞪大眼睛——
君青玉另一只手微微勾动,辞凤阙腰上那根縧带被他轻巧解开,手便滑落下来。君青玉趁此间隙,十分强硬地插进他的五指间,死死按在榻上。
十指交握,没留给辞凤阙抽指逃走的机会。
辞凤阙甚至来不及惊讶。
因为君青玉在他分神的片刻,彻底消去了同辞凤阙之间这点暧昧的距离。
唇瓣被人重重吻上。
後颈被捏住,辞凤阙不得不仰起头迎合着这个吻。唇齿贴合,传来温凉的颤栗,一直通到灵魂深处。君青玉的吻不容抗拒,他起了头,便无穷无尽地延续下去,辞凤阙胸腔中的空气都被尽数掠夺,可君青玉显然不欲轻易放过他,微微分开一瞬,辞凤阙眼还迷离着便再次被吻上,君青玉撕咬起他的唇,如同要将他拆吃入腹,磨过那柔软的唇珠,撬开齿关交缠。
辞凤阙被他的动作激出了泪,他鬓发间清寒的草木香让辞凤阙更加沉沦。
手被引着伸到耳边,君青玉的指尖顺着衣袖中露出的隐秘滑进去,皮肉摩挲的触感让辞凤阙不由得抖了两下。君青玉按住了他的腕心,将整个手腕握在掌中,轻轻带着擡起,覆在了辞凤阙自己的双眸上。
他慢条斯理做完一切,之後结束了这个吻。
辞凤阙胸口不住地起伏,可他被剥夺了视线,看不见君青玉的神态,只能触到自己眼角溢出的泪,那热意让辞凤阙怔愣,再如何愚笨也知道了君青玉想听到的答案是什麽。
“在外界,会叫这个为——”君青玉松开掣肘辞凤阙後颈的那只手,为他拂去粘在脸侧的碎发,“金屋藏娇。”
耻意後知後觉漫上来,辞凤阙终于意识到君青玉对自己做了什麽,他挣脱开君青玉掌心,手腕遮住自己的唇。
那双泪未褪尽,稍显狼狈的眸毫无遮掩地露出来,他微微睁圆眼眶,声音捎带一丝呻吟般的呜咽:“君青玉,我都说了我在骗你!”
君青玉早已站起身,衣衫整齐地看他,眉眼弯弯:“这不是你一直想做的麽?我只是如你所愿罢了。”
辞凤阙想拉住他,可锁心链将自己缠捆在榻上,才一坐起又倒回去。
君青玉:“你最好不要想着逃走,出了此屋,不南山的风雪很快就会将你杀死,就算你幸运至极逃到山下,上弦门的一千两百位弟子也会将你拦住,我下了门主令,若让你逃走便是死罪。”他笑了笑,“若你不在意他们的性命,执意要逃也无关紧要。我还封了你的灵脉,七日内都无法恢复,不南山之外,已有几万修士静静守着,只待你出现,届时你该如何逃出生天呢?”
辞凤阙静静听完,闻言,只问了君青玉一个问题:“你不让我走,那是想让我留在此处,一辈子做你的禁脔麽?”
“有何不可?”君青玉道。
“君青玉,”辞凤阙用衣袖狠狠擦拭自己唇角,唇色又艳三分,许久後放下,“我一定会离开的。”
君青玉像是听到什麽笑话:“拭目以待。”
说罢,雾气逸散,他整个人如同来时一般,无声无息地从辞凤阙眼前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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