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脸色严肃。
对于这位学习态度不端正丶功课不按时完成并且还迟到旷课的弟子,陈夫子已拿出了一百二十分的耐性。
但他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伸手。”陈夫子冷冷道。
虞影若有所感,将手背在身後,苦笑道:“夫子……这不好吧?”
“你无故缺席丶不做功课的时候,怎麽想不到今日?”
陈夫子铁面无私,掏出了冰冷的戒尺。
学堂里还有尚未离去的弟子,甚至有几个本要走的,一听到夫子要动戒尺,又假装有事,掉头回来看热闹。
虞影一个五百岁的大魔头,怎麽能当着衆多小辈的面,被一个实际年龄和自己差不多的夫子打手板呢!
他面子还要不要了?
虞影挣扎着,迟迟不愿意伸出手。
陈夫子催促:“还不伸手吗?”
大魔头摊开双手递出去,脑袋埋着,小声说:“您轻点儿。”
陈夫子:“……你先把手里的功课放下。”
虞影:“这是我要交给您检查的,不能放下,万一被风吹跑了怎麽办?”
陈夫子额角突突跳:“你拿着这麽厚一沓纸,老夫如何动戒尺?”
虞影擡头,笑起来:“那要不就算了?”
怎麽可能算了!
陈夫子瞪眼,不管那麽多,重重一戒尺拍了下来。
有手中功课垫着,戒尺的威力被卸去不少。
其实本身也没有多疼,虞影非要夸张:“啊!弟子知错了!”
“啪!”又一下。
“弟子再也不敢了!”
“啪!”再一下。
“真的不敢了!”
戒尺扬起,最後一下还未落下,陆惊澜忽然出声:
“夫子,虞师弟他只是凡人。”
虞影和陈夫子同时看向他。
陆惊澜走过来,隐隐站在了虞影的身前,对夫子说:“三戒尺已经够了,他凡俗之躯,再来两下怕是要好几日不能握笔了。夫子不如换作其他惩罚。”
陈夫子恍然,收起戒尺:“罢了。”
紧接着,他语重心长,对虞影道:“老夫不管你是凡人还是修士,既进入了成蹊堂,就要遵守成蹊堂的规矩,与其他弟子一同考核。你天资不佳,便该更为努力才对。”
虞影乖乖说:“夫子教训的是。”
“功课拿来老夫瞧瞧。”
虞影双手呈上。
陈夫子翻阅起来,除了一手字写得像鬼画符之外,内容挑不出太多错处。
接下来是被罚的那张燃烧符。
虞影身无修为,咒文就算写得天衣无缝,没有灵力催动,也是废纸一张。
因此陈夫子也没多期待,顶多检查一下他咒文写得完不完整罢了。
想到这儿,陈夫子又觉得荒谬。
一个没有灵根的凡人,究竟凭什麽进入的成蹊堂?
据说是掌门亲自考核後允准的,可一个凡人,又能在成蹊堂学到什麽呢?没有灵力,他就是刻苦学会了所有咒文,也无济于事啊。
看过之後,陈夫子将符咒交还给虞影,说:“咒文写得还算完整,但有几处多馀的笔墨。画符,每一笔都要消耗不少灵力,不可有无用的闲笔,还需改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