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识用指尖轻抚那些皱纹的纹路。
儿童房的床铺空空如也,被单平整得像是没人睡过。只有枕头上几道指甲抓痕,和几根不属于小萦的金色长发,暗示着这里曾发生过什麽。
"又跑去厨房偷吃了?"她赤脚踩在地毯上。
窗外传来乌鸦的叫声。夏侯千姬这才注意到梳妆镜上用口红写着潦草的字迹:
【妈咪别担心,我去当英雄啦~PS:你的YSL12号我用完扔垃圾桶了】
夏侯千姬的手指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她想起昨晚睡前,儿子那句没头没尾的"我去找菲利医生"——当时她以为孩子在说梦话。
"开什麽玩笑。。。。。。"她猛地拉开衣柜,昂贵的定制套装被粗暴地拨到一边,她几乎要气笑出来。
夏侯千姬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飞速滑动,指甲敲击玻璃发出急促的"嗒嗒"声。她点开那个隐藏的追踪APP——那是她花大价钱请安保公司安装的,全球定位系统就藏在儿子的手表里。
夏侯千姬的呼吸瞬间停滞。她猛地拉开床头柜最底层,从一堆美容仪下面抽出一把袖珍手枪。金属的冰凉触感让她稍微冷静了些。
她扯下真丝睡袍,露出锻炼得恰到好处的身材——没有一丝赘肉的腰腹线条,是每天两小时普拉提的成果。牛仔裤拉链"唰"地合上时,她已经在脑内规划好了路线:从车库取车,二十分钟能到码头区。
梳妆镜映出她利落的动作:扎高马尾,抹去晕染的眼妆,最後往口袋里塞了一管口红——旋开底部其实是微型电击器。
夏侯千姬女士抓起车钥匙冲出门时,最後看了眼手机屏幕,那个代表儿子的红点开始快速移动。
"该死。。。。。。"夏侯千姬抓起车钥匙时,发现红点正诡异地显示着移动路线,定位点已经接近泰晤士河码头。
。
泰晤士河底隧道里,浑浊的污水没过脚踝。夏侯萦跟在米帕身後,每一步都溅起带着铁锈味的水花。管道壁上长满滑腻的苔藓,偶尔有老鼠从他们脚边窜过,发出吱吱的尖叫。
隧道内壁覆盖着厚厚的黑色霉斑,像某种活物般随着水流微微蠕动。浑浊的污水泛着诡异的荧光绿,水面上漂浮着油污和不明生物的尸体,散发出刺鼻的腐臭味。每隔几米就有一盏濒临报废的应急灯,在潮湿的空气中发出滋滋的电流声,将三人的影子扭曲地投射在生锈的管道上。
米帕的皮鞋踩进污水时,水面泛起一圈暗红色的涟漪——那是溶解在水中的铁锈。隧道顶部垂下黏腻的蛛网,沾着可疑的黑色颗粒,随着阴冷的气流轻轻摆动。乔尼露露嫌恶地提起裙摆,蕾丝边缘还是不可避免地沾上了污渍,那些精致的黑色花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腐蚀。
在他们面前,一段混凝土台阶半浸在污水中,表面布满蜂窝状的孔洞,里面不时有蟑螂爬进爬出。台阶尽头是一扇锈蚀的铁门,门把手上缠着已经发黑的铁链,锁头处凝结着暗红色的物质——不知是铁锈还是干涸的血迹。
夏侯萦的球鞋已经完全湿透,他能感觉到冰冷的污水正透过袜子渗入脚趾缝。隧道深处传来诡异的回声,像是某种巨型生物在管道深处蠕动,又像是遥远的风声穿过错综复杂的排水系统。墙壁上偶尔能看到用红色油漆画的箭头,大部分已经褪色,旁边还潦草地写着"禁入"之类的警告字样。
米帕突然拽住夏侯萦的衣领,生怕这个脆弱的人类小孩遭到危险。
他们正经过一段坍塌的隧道,头顶的水泥板露出扭曲的钢筋,像怪兽的獠牙般悬在头顶。浑浊的水流在这里形成漩涡,水底隐约可见几具动物的骨架,白骨上还粘连着腐烂的皮肉。
"八百年前伦敦大火後,我们修建了这条密道。"米帕的声音在狭窄的空间里産生诡异的回音。他修长的手指抚过砖墙上几乎不可见的蝙蝠刻痕,"血猎们永远想不到,他们的总部地下有条直达通道。"
乔尼露露突然从後面捂住夏侯萦的眼睛:"小可爱别看哦~"她甜腻的嗓音里带着危险的笑意,"前面有具新鲜的尸体呢~"
但夏侯萦已经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混着腐臭扑面而来。透过乔尼露露的指缝,他看见一具穿着黑色制服的尸体卡在排水口,胸口插着银质匕首。
"血猎十三处的侦察兵。"米帕用鞋尖翻过尸体,露出脖颈上蜘蛛形状的刺青,"看来我们的帮手已经来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