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校医室时,午休结束的铃声正好响起。空荡荡的走廊里,夏侯萦的脚步声孤单地回荡。他下意识摸向口袋里的药盒。
"骗子。。。。。。"少年对着空无一人的走廊小声抱怨,。
都来学校了,夏侯萦也不着急很早就走,一直等到到报数学分数时,夏侯索很平静地接受了倒数的名次,和三十七分这个分数。
卷子的评讲很无聊,他似睡非睡地听着,中午在校医那儿测的体温是37。8℃,和正常的三十七度也没什麽区别,他没放在心上。
放学前,班主任来宣布了明天有公益活动,上午去一家博物馆打扫,顺便参观,下午去公园玩。
这是每个十一月的活动,简称每学期必有的春游或秋游。这在让学生们放松时也能学到些什麽,但唯一的坏处是要上交作文,游记。但是也有一个好处,那便是没有作业——如果游记不算作业。
到了放学,夏候萦向伊丹道谢并还了笔。
今天不知道有没有晚饭吃,他想着收好书包,背上,走出教室,希望能有新的保姆照顾他。
但此刻,在这个洒满阳光的美术教室里,没人会在意一个即将去英国念书的孩子的月考成绩。就像没人会注意到,少年笔下那个银灰色眼睛的医生,究竟是不是真实存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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拐过街角时,暮色突然浓重起来。路灯一盏盏亮起,将他的影子投在墙上。夏侯萦猛地回头,身後只有被风吹起的落叶打着旋儿。
便利店的白光从玻璃门里泻出来,照在他苍白的脸上。自动门打开的瞬间,空调冷风裹挟着关东煮的香气扑面而来。
他盯着蒸腾的热气看了几秒。
今晚没有人会照顾他啦。
走出便利店时,夜风掀起他的额发。夏侯萦咬着红豆面包的塑料袋,舌尖尝到一点甜腥的血味——不知是嘴唇干裂渗出的血丝,还是喉咙深处翻涌的铁锈。
远处电车驶过的轰鸣声里,他仿佛听见母亲撕碎剧本的沙沙响动,那些碎纸片在记忆中与落叶混在一起,被暮色染成相同的枯黄。
路灯下飞蛾扑打着灯罩,翅膀摩擦出细碎的声响。夏侯萦站在光晕边缘,看着自己的影子渐渐与黑暗融为一体。他伸手触碰路灯杆,金属的冰凉顺着指尖爬上来,这一刻他无比确信——某个穿着白衣的身影,正在这城市某个阴影里。
夏侯萦走进小区时,保安老张从岗亭里探出头:"小萦回来啦!"他机械地点点头,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书包带。路灯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孤零零地拖在鹅卵石小路上。
推开别墅大门时,玄关的感应灯自动亮起,照亮一室冷清。他甩掉鞋子,赤脚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冰凉的触感从脚底直窜上脊背。书包"啪"地一声被扔在沙发上,惊醒了茶几上那束无人更换的蓝玫瑰。
夏侯萦三步并作两步冲上楼梯。卧室门被猛地推开,撞在墙上又弹回来。夏侯萦扑到床上,从枕头底下摸出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映出他泛红的眼角。
手指在通讯录上悬停片刻,最终还是点开了那个没有备注的号码。对话记录还停留在上周,菲利发来的最後一条消息是:"记得吃药。"
【你在哪?】
消息发出去的瞬间,屏幕上显示"已读",但迟迟没有回复。夏侯萦把手机扔在床上,转身拉开窗帘。月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在波斯地毯上勾勒出一片银色的湖泊。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医院值班】
简简单单四个字,却让少年的心跳漏了半拍,手指在屏幕上飞快敲打:
【哪个医院???】
这次回复来得很快:
【你家的】
夏侯萦差点摔下床。
——医美医院?
夏侯萦的手指悬在屏幕上方,微微发抖。
他当然知道那家医院。那是母亲名下的産业,专门为娱乐圈的明星们提供高端美容服务,从玻尿酸注射到全身抽脂,从皮肤管理到微整形,甚至还有所谓的"吸血鬼疗法"——据说能让人重返青春。
但菲利去那儿干什麽?他不是心理医生吗?